在那阳光还未升起的晨光雾霭里,在这座让她时时感到陌生又孤独的城市,那个每晚都在梦里折磨她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面前。
那张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是淡淡的,他什么也没说,便一言不发牵住了她的手。
陆清越指尖一颤,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来,但手指刚刚一动便被那只大手攥得更紧,然后他便不容拒绝地牵着她往车边走去。
她原本不想跟他上车,但男女体力悬殊,他一只手臂便抱起她将她塞上了后座。
顾钰眼疾手快的关上车门,然后快速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的同时咔嗒一声落下了安全锁,一连串的动作仿佛像电影里的绑架一样。
陆清越虽然心里有些恼怒,但爸爸的案子开庭在即,既然上了车,她就不可能非得闹着下去。
但心里的别扭却无法忽视,安静的车室里没人说话,只有砰砰的心跳声折磨着自己的耳根。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但身旁那股悠悠缓缓往下钻的男人气息却躲不开,还有落在余光里的那条男性手臂,和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的男人大手。
她干脆将脸扭向车窗,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外面的景物。沉闷的气氛里,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原本就陌生的城市风景变得更加陌生,旁边的人依旧没有开腔。
陆清越不禁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大清早的跑过来捉她回凉城吗
她到底怎么能沉得住气,转过脸蛋儿,语气平静又疏离:“顾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顾瑾言闭着眼睛,脸色疲惫明显:“去酒店。”
陆清越听到“酒店”两个字差点冷笑出声,原来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睡她
“顾先生,我今天还有比赛,有什么事能不能麻烦您等我比完赛再说。”
男人闻言掀开眼皮,漆黑的眼底露出不悦:“我说过,不喜欢这个称呼。”
陆清越垂下眼睛,没接话,但能感觉到他视线中的不悦又加重了几分,带着压迫感搁在她的脸上。
“顾钰,把隔板升起来。”
陆清越闻言蓦地抬眼,以为他要避开顾钰跟自己说些什么,却见男人散发着清洌好闻气息的沉重身躯朝她靠了过来,原本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也转而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搂进了怀里。
陆清越一下屏住呼吸,身体瞬间僵硬在这个熟悉入骨也想念到入骨的男人怀抱。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庞,原来他让顾钰升起隔板,不是有话对她说,而是想青天白日的对她做那事
顾瑾言将她满目的震惊和恼怒看在眼里,他微微皱眉,清冷的嗓音低声问她:“怎么瘦了这么多,生病了”
两人距离太近,他说话呼吸间气息全部喷在了陆清越的脸上。
陆清越没想到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她的身体,一时间心里无比酸涩。
她望着男人清俊的脸庞,才发现他也瘦了,俊逸的五官越发的深邃立体,也越发的凌厉迫人了。
动了动唇瓣,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内容,原来亲密无间的两个人,隔了短短二十天就能变得如此隔阂陌生。
轻轻咬住唇,看来爱情的确不是什么能靠得住的东西。
难过的情绪不由得涌上心头,下巴就被抬起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薄唇已经朝她吻了下来。
陆清越大脑顿时嗡了一瞬,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结果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抱上了男人的大腿。
那只温热的手掌,也顺着她的短款羽绒服衣摆底下钻了进去,稳稳地攥住她的细腰,手指摩挲着她发颤的肌肤。
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出了问题,但是身体却对彼此依然熟悉,衣服底下的那只大手像带着电流一样,电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陆清越心里抗拒,想要推开他,但手指却缓缓地抓住了他的衬衫衣料。
两人关系还没有结束,他依然是她的金主,所以自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只能接受。
她在心里替自己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唇间的吻很温柔,周围都是他那股令人着迷的气息,令人贪恋,又让人心里忍不住难过,两人的吻里很快有了眼泪咸涩的味道。
男人微微一顿,抬起薄唇结束了这个吻,呼吸有些不稳地收了下浮在她腰间的手指:“好不容易长点肉,都瘦没了。”
陆清越心头一梗,望着男人同样清瘦了许多的脸庞只觉得喉头干疼,被深深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
冷落了她这么多天,不闻不问,现在又用这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做什么
男人用拇指摸着她泪痕未干的脸颊,低声道:“刚才吃饱了吗陪我再吃点”
陆清越心想刚吃了两口你就来了,吃什么饱
但她也不想跟他一起吃早餐。
“吃饱了,你还是让顾特助陪你去吃吧。”
男人点点头:“好,那咱们先去酒店。”
陆清越:“……”
她也不想跟他去酒店。
但眼下的情况好像也容不得她不去。
除非现在她推开车门跳下去。
十多分钟后,顾瑾言牵着她的手在某五星级酒店门前下了车。
男人的双腿走的很快,牵着她径直进了酒店贵宾专用电梯。
陆清越看着快速变动的数字又重复了一遍:“我九点钟要参加竞赛,你有什么事快点说,我不能迟到。”
说话间电梯已经停下,男人没吱声,牵着她走出去,在一间豪华的总统套房门前从裤袋里拿出房卡。
滴得一声,门开了。
陆清越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我刚才没吃饱,你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去餐厅里边吃边说吧。”
若是进了这个房间,别说是竞赛了,她感觉自己今天根本就出不来。
但是男人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直接弯腰将她抱起来转身进了房间,并且长腿砰地一声踢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