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慕家上下都沉浸在怪异的气氛中。
有人气恼慕倾儿就是个惹事精,帮不了慕家,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连累慕大人莫名其妙挨了五十个板子,差点儿就被打死了。
慕大人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后背血淋淋的。
慕夫人每帮着上一次药就会大骂几句慕倾儿是个白眼狼。
直到三皇子来了一趟慕家,见过了慕大人,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劝服了慕大人强撑着伤口下了地,惨白着脸对着慕夫人吩咐:“去去一趟京兆尹,就说慕家怀疑倾儿之死有异,慕家不能愧对已逝的兄长,定要为倾儿讨回一个公道!”
慕夫人面露不解,却看着慕大人紧咬着牙也要往外走,吓得她赶紧说:“您快歇一歇,这事儿我去就是了,别弄伤了伤口。”
三皇子见状还不忘提点几句:“慕姑娘临死之前还画了一幅画,上头是南端的江太后,这画被别有用心的人送去了东宫,落在方侧妃手中,说来也巧,这方侧妃和江太后恰有几分相似,旁人都在传此事是本殿的手段,摆明了挑衅本殿和太子,这哑巴亏本殿可不吃。”
慕夫人咂舌:“还有这回事?”
“有人利用本殿和太子,渔翁得利!”
三皇子点到为止。
慕大人却是感激涕零:“多谢三殿下提点,慕家是被人蒙在鼓里的,此事,慕家一定会追究到底!”
“嗯!”
三皇子点头离开。
而一旁的慕夫人却是又气又怒:“这不是摆明了是康家做的缺德事,故意挑拨三皇子和太子,让五皇子渔翁得利?”
慕大人点点头,想起昔日慕家盛况,又今日的落魄,桩桩件件都和太子有关。
他们慕家在京城举步维艰,哪还经得起挫折。
今儿三皇子表明了态度,日后会多多提携慕家,也算是给慕家一个底气。
慕大人深吸口气,催促道:“画卷如果真的是从慕倾儿手中流出去的,太子肯定会记恨慕家,这贱人,死了都不消停!”
骂归骂,慕大人还是理清楚来龙去脉了,吩咐道:“这事儿万万不可将太子牵扯进来,往轻了说是慕倾儿心思恶毒,往重了说就是坏了江太后和太子声誉,影响两国之间关系,太子势头无人能挡,不能留下污名!”
慕夫人是个聪明人,点点头:“这事儿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紧接着慕夫人穿着件素白长裙就朝着京兆尹府邸走过去,红着眼别提多委屈了。
击鼓鸣冤,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不是慕二夫人?”
“是她,怎么穿成这样来敲鼓?”
京兆尹得知消息很快赶来,他对慕夫人多了几分轻蔑表情。
“人都已经死了,还是入土为安吧,何必折腾呢!”
“大人?”慕夫人哭诉:“这孩子绝不可能溺水而亡,更不可能专门去酒楼后池子里,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慕夫人列举了种种不可能,听着京兆尹昏昏欲睡,最后不耐烦地打断。
“人都死了,谁又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能是一时想不开呢,总不能把私人弄活了再问吧?”
听这话,慕夫人倒吸口凉气,显然是被人给敷衍了。
对方甚至都不想理会自己。
慕夫人又气又急,没好气地说:“慕倾儿是慕家嫡长女,死因有疑”
“慕姑娘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了,恨自己当年愚蠢,又见太子殿下新人相伴,所以才会无颜留在这世上,自寻短见了,这么简单的事何必反复提及,这不是往慕家伤口上撒盐嘛?”
京兆尹没好气的说:“全京城都知太子殿下被慕家欺骗,最不待见慕家了,你还是消停点吧。”
正因为太子对慕倾儿的态度,所以京兆尹才没有把慕家放在眼里。
慕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头一次体会到了深深无力感。
直到三皇子亲自来了趟。
京兆尹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三殿下怎么来了?”
“本殿来是因为此事牵扯上本殿了,有人密报,慕姑娘临死之前被迫画下了一副人像画,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京兆尹听了半天才问:“那和殿下又有什么关系?”
“慕姑娘进京时是本殿一时好心带进来的。”三皇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反正人都死了,无从查证。
京兆尹语噎。
“偏不巧了,这画中人和太子信纳侧妃有几分相似,京兆尹,你难道不该查一查到底是谁别有用心逼着慕姑娘画了人像,又借着慕姑娘的名义到处挑拨么?”三皇子沉着脸怒问。
京兆尹这才惊觉此事关联重大,把太子都给扯进来了。
于是他赶紧说:“下官一定会彻查的。”
三皇子摆摆手直接叫人将人证带上来。
有酒楼小二,路人,还有几个康家的小厮。
见这架势,京兆尹顿时就明白了这两位是有备而来的。
“人证物证都在眼前,大人就差可疑之人了。”三皇子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