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中的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巴。
然后说道:“你的眼睛长得太高,自然看不见我一个地上走路的人,你的耳朵里净听见些污言秽语,自然也听不见我走进来的声音。”
这是在骂他眼高于顶了!
戚元德心头微怒。
他冷声道:“宋大人只会打嘴炮吗”
宋跃一脸惊讶,“不是戚将军你先开的头吗这叫礼尚往来!”
他放下手中的帕子,整理了一下衣袖。
又道:“还是说,戚将军这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戚元德捏着碗的手一握。
他发现了。
靠嘴巴,他是说不赢宋跃的。
不过,在这么多部下面前,他要是就这么鸣金收兵,未免有点有失威严。
于是他眼睛一转,又道:“我刚刚听着他们在说女人,突然有点好奇,听说宫中的阉人因着失了男人的根本,在床事上有一些特殊的癖好,宋大人跟他们关系非同一般,不知道有没有见识过某位公公的本事啊”
要说之前只是一般的针锋相对,那么这句话。
绝对就是侮辱了。
这只差没有直接指着宋跃的脑门,说他是靠爬上太监的床,才有今日的地位的了。
原本还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好几个参将都意识到了不妥。
纷纷看向宋跃。
宋跃脸上也不见生气,不过语气却很冷淡地说道:
“本官未当官前,确实有幸见过几次宫中的内侍,不过大多都是在宣旨的情况下见的,本也没有什么机会结交,而且自从本官担任县令,乃至如今的知府以来,一直忙于民生,也没有时间与宫中的内侍有过联系,不过,既然戚将军想知道,那本官也不是不可以替你去问一问,或许比起本官来,他们对你这样的习武之人更有兴趣呢”
戚元德脸色一黑,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这宋跃竟敢威胁他!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
然后才忍下了这口气。
想起孙有道的交代,戚元德就跟吞了屎一般恶心又难受。
他敢保证,跟宋跃多待几个月,他一定会被气死或者恶心死!
这家伙打又不能打,赶又不能赶。
实在是让人难受得紧!
戚元德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巡抚大人虽然交代过,让本将军有事多与宋大人商量,不过想来宋大人公务繁忙,本将军也不好耽搁,所以就从民间找了一个熟知这方圆百里地形地貌的老人,让他代宋大人去协助我们吧!本将军自作主张,希望宋大人不要因为怕功劳被抢,就记恨本将军啊!”
宋跃一笑,像是刚刚威胁和骂人的人不是他。
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多谢戚将军了,不过,虽然戚将军找人替本官分担了担子,本官也不能就这样不顾巡抚大人的命令就此离开,这样吧,你们在前面打战,我就在军营里处理公务好了,咱们虽做不成同袍,却也可以做个邻居嘛!再说了,说不定哪天,戚将军还需要来跟本官请教点什么,那也比较方便。”
戚元德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将军带兵以来,还未在战事上请教过谁!宋大人免为过于自信了!要是本将军当真有请教宋大人的那天,本将军认你做大哥又何妨!”
“本官也就是随口一说,戚将军这样勇武,当然不会有求于人咯!”宋跃不在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道:“还是说,戚将军连让本官住在军营都不愿意,生怕本官和随从们多吃了几口饭,让戚将军觉得亏大发了!”
戚元德现在只想不要看见他,哪里还有心思管他要住哪里。
于是冷声说道:“宋大人不嫌弃军中饭食粗淡就好。”
宋跃又是一笑。
见到宋跃这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样子。
戚元德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顿时就是一堵。
他朝着部下们使了个眼色。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宋跃也站起身来,大大咧咧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待他离开之后,戚元德才对着自己的部下们招了招手,低声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