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诗带着宋跃一进这个小院,澜州的几个县令就纷纷起身。
拱手道:“下官等见过宋侍郎!”
宋跃也回了礼。
谭承诗又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澜州的巡抚大人,冯大人了!”
宋跃连忙一拱手,恭敬道:“原来这就是冯大人,哎呀,下官在来的时候,圣上就交代过下官,说冯大人您在澜州任职多年,让下官有什么不知道的,或者需要的,就尽管跟您请教或者寻求帮助呢!”
一看宋跃态度这么好,冯卓心里舒服了许多。
又听到宋跃提到圣上对他有所牵挂。
顿时,冯卓眼中一红,对着都城的方向满脸恭敬地作了个揖,满脸感恩戴德道:
“有劳圣上挂念,微臣实在是有负圣上隆恩啊!”
旁边的官员们立即对着他一番劝解,又是夸他上任以来多么劳苦功高,又是说他为官清明等等。
宋跃面上笑容不变。
心里却觉得可笑。
为什么皇帝同意从澜州开始修路,不就是因为去年北地大雪。
无数百姓房屋被压倒塌,而朝廷的赈灾粮草一直进不了澜州。
所以才导致百姓饿死者无数,连身为巡抚的冯卓都差点被撸了官职。
没想到事情过去不到一年,这些人竟然就把这样举国哀痛的事情,这么轻而易举地用一句劳苦功高和为官清明给掩埋了。
冯卓被人安慰了一番,见宋跃就这么笑意盈盈地站在一边,也不凑上来安慰几句。
只得略有讪讪地止住了泪水。
然后说道:“好了,宋侍郎还在这里呢,倒是叫宋侍郎笑话了!”
宋跃龇着牙一笑,说道:“怎么会,巡抚大人您见外了。”
宋跃虽然年轻,但是他如今的官职是在座,除了冯卓之外最高的。
理所当然的,他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冯卓的左手边。
席间众人酒水渐高,一名蓄着胡须,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县令突然说道:
“要说啊,还是宋侍郎你礼贤下士,看看,这还是本官第一次与匹夫同座呢!”
他右手微展,指着坐在院中的宋家任等人。
这会儿大家都喝的有点高了。
一听这句话,几名县令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坐在院中的宋家任等人脸上都闪过不悦。
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可是宋跃的族人,以后也会成为宋跃最得力的帮手。
现在这些官员这么说,可就是在打宋跃的脸了!
他们几个还为着宋跃着想,并未发作。
但是那些匠人顿时就不高兴了。
一名身材魁梧的石匠一拍桌子,正要起身说话。
坐在厅中的宋跃却已经站起来,不悦地高声道:
“刘大人,您这话就错了,同是为朝廷效力的人,又何来匹夫与官身之分,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们或许不会做官,但是您也未必会他们所能,若是身为朝廷官员,对下鄙夷,对上谄媚,那如何能尽一个官员该尽的职责呢”
刚刚说话的刘县令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他又气又恨,但是见冯卓和自己所属的知府上司都已经面色微沉,他只得讪讪地一拱手。
“下官也只是,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宋跃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座的十几名官员,心中很是不悦。
光是从他们的言行上,就能知道,他们并不把平民百姓放在眼里。
宋跃在心里狠狠记了这些人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