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等源稚生回到外面的时候,火场外的乌鸦和樱看着源稚生鼻青脸肿的模样,一阵无措。
所以今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老大!你没事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乌鸦还是只能安慰道。
源稚生在樱的搀扶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回去吧……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那个人没用全力,否则我已经死了。”
源稚生心里大概有十万个为什么。
他不理解为什么公司的人会出手帮助猛鬼众的人,更对那位老皇帝刚才说的话万分不解。
让他反省?
所以他这不是为了蛇岐八家的利益正在不屑努力么?究竟做错了什么?
源稚生当然不会知道,刚才他要杀死的女人,和自己认为早已经死了的弟弟源稚女之间存在关系。
“当……没发生过?这怎么行!?”
乌鸦对源稚生的话疑惑不解。
“他们大概和公司有关系,现在不是和公司起冲突的时候。”源稚生解释了一句,“先回去吧,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于是,在一阵无奈的叹息声中,原本以为这次针对猛鬼众的围剿会很顺利,结果蛇岐八家的众人却铩羽而归。
“不过这一次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回去的路上,源稚生有些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仔细整理着今晚的情况。
虽然没有达到本来的目的,但是他却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还有着跟他血脉相连的人。
而且……有件事很奇怪,樱井小暮在见到他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瞬,将他误认为了是某个人。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随即源稚生又微微摇头,“不可能的……”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
“极乐馆沦陷了。”
另一边,昏暗的房间里,平静而沙哑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令人不寒而栗,说出了极乐馆的结局。
而分明距离极乐馆沦陷到现在,不过过去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是吗?”
回应这道声音的,是一道冷漠的男声音,从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身着流云长袖,长相看上去略显阴柔的男人平静的钻研着茶道,并没有因为这如同噩耗一般的消息有任何动容。
“你对此毫无感觉么?”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张面孔从阴暗的角落中探出,似乎对男人的镇定感到有些好奇。
男人平静的抬起头,看向那从阴影中探出来的面孔。
这张面孔的脸色惨白,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人脸,而是一张能剧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脸色惨白且嘴唇鲜红,眼睛瞄着粗黑的眼线,张开的嘴里一片漆黑,那是牙齿,但看上去更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
“你原本以为我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源稚女冷漠的反问道。
“呵呵。”王将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面具下传来阴森的笑声,“我只是担心,你会因为‘龙马’的死而意气用事罢了。”
“是么?”源稚女语气依旧冰冷,“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原来如此,看来,她对你来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重要?”王将语气中略带疑惑。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么?”源稚女微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愠怒。
“不,其实我是来向你传达好消息的。蛇岐八家在围攻极乐馆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消防队在火场里并没有找到龙马的尸体,她还活着。”
说完之后,王将呵呵笑着,观察着眼前年轻人的表情。
“你好像……并不感到惊讶?”
“你想要看见我惊讶的表情么?”源稚女冷笑着反问道,“你先说她已经死了,现在又告诉我她还活着,我甚至连你的话里究竟哪一句是真的都不清楚,你觉得我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你从未相信过我么?”王将微微点头,但似乎对此毫不在意,“真像是你的性格啊。算了,还是让我们来谈正事吧。比如……‘龙马’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这我怎么会知道?”
“是吗?我以为你对此毫不惊讶,是因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王将面具下阴冷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源稚女,似乎想要从源稚女脸上看出什么,但很遗憾,源稚女始终一副冷漠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本应该死了。极乐馆陷落的时候她和源稚生战斗过,并且服用了莫洛托夫鸡尾酒,当然,这并不能够帮助她战胜源稚生。她无论如何都应该会死,不是被源稚生杀死,就是被龙血吞噬成为死侍。”
“可你也说了,她还活着。”源稚女冷漠的说。
“是啊,不论是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副作用,还是她面对的对手,她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王将悠悠的说,“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好奇,当然好奇。”源稚女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神采。
“……”王将沉默着注视着他,不知道究竟看出了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继续开口,如同分享情报一般朝着源稚女说道:“我的推测是孙浩然掌握了某种技术,能够稳定血统的技术。这种技术应该来自公司。”
“哦?原来是公司救了她么?那我是不是应该登门感谢一下公司的人?”源稚女冷笑着,似乎在向王将征求意见,但语气中却难掩讽刺,“我知道你问这些的目的,无非就是怀疑我,与公司的人有所勾结,是吗?”
“是的,你果然很懂我啊。”王将发出欣慰的感叹,“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气氛似乎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源稚女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他很少会对眼前的这个家伙笑。
“不会如何,只是会感到有些伤心,”王将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然后,会很安心。”
“!?”
源稚女闻言眼神微微一凝,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说出‘安心’这种话来。
虽然他从未掩饰自己对对方的杀意,甚至不止一次尝试过干掉对方。
但这次可和以往不同,牵扯到公司,难道这家伙就一点都不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