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竹煽动氛围的话还没说完,却先把自己的猪队友夏雪给吓到了。
夏雪惊叫了一声,激得宋姗姗及其她两位大小姐俱是身子一缩,浑然一抖。
“夏雪你有病吧!你没事瞎叫什么,真特么烦!”贺诗然冷着脸训斥,夏雪瘪着嘴委屈巴巴:“我、我害怕嘛。”
宋姗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道早前是哪个小狗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怕鬼,撒谎精!”
“你!”夏雪瞪大了一双戴了灰色美瞳的圆眼睛,正要发作,却被李文竹不耐烦地打断:“行行行,你闭嘴吧!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滚蛋!”
夏雪听见这话,硬生生地把嗓门眼里的脏话给咽了下去。
李文竹接着绘声绘色地讲故事:“但是男人的死因后来经过警方调查,只能判定为自杀,因为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来看,事发当时,这栋图书馆内只有男人一人在,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脚印与滞留过的痕迹。
而且勒死他的那条绳子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连他上吊时踩的板凳,都是他自己搬的。
图书馆接连死了两个人,而且两人还是情侣关系,就闹得更加人心惶惶了。
没多久,这座图书馆只要太阳一下山,就特别的阴寒,有时候能在馆里听见女人哭泣的声音,有时候,还能在这里面看见有白衣服女鬼飘来飘去。
之前的老校长不信邪,于是在某一天晚上亲自打着手电筒过来一探究竟。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反正第二天早上,老校长是在一楼楼梯口被人发现的,送去医院才发现,老校长一双腿都摔断了。
新校长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南山头的和尚来超度亡魂,和尚走后,新校长就宣布把这栋图书馆永远封闭,周围用铁栅栏栅起来,不许任何学生再靠近这里……”
我听她讲完了这个故事,拿着手机用手电筒光照着她们的脚后跟。
跟着她们上了二楼,二楼也是空荡荡的,除了一堆废纸废物品材料,没有任何值钱或有用的东西。
图书馆的窗户有的已经因年久失修经历了太多年的风吹雨打而脱落或玻璃破碎了。
夜风刮得破窗户吱吱呀呀地响,连头顶的旧吊扇都在缓缓地转动……
趁着她们在前头用手电筒照着四方仔细欣赏,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牵着宋姗姗的手,我蹲下身,捡起了一个碎石子,朝前头人的脚跟扔了去。
“啊!”碎石渣碰到了李文竹的脚跟,吓得李文竹也六神无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是这一退,又撞到了夏雪。
“啊——”
又两声尖叫回荡在了空旷的破楼内。
贺诗然咬牙回头凶狠道:“干什么呢你们!我看你们才像是在闹鬼!还有完没完了!”
夏雪也用力推了李文竹一把,破口大骂:“你家死人了啊!乱吼什么,撞死我了!”
李文竹脸色难看地检查了一遍脚下,见到碎石子,松了口气:“原来是石头子,吓死我了……夏雪你嘴真臭!”
夏雪白了她一眼,嫌弃地拍了拍身上的裙子。
人就是这样,在处于极度恐慌的心理状态下,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因素都能无限放大无数倍,从而造成自己吓自己的结局。
俗话说得好,疑心生暗鬼。
我做了这么久的凶宅试睡员,住过那么多间闹鬼的房子,其实大部分所谓的凶宅,都没有鬼。
只是活着的人心中有阴影,就形成了所谓的‘鬼’。
当然也的确有闹鬼的房子,只不过,那些房间我都硬着头皮住下来了。
而那些金主们见我住了一夜安然无恙,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凶宅一说是子虚乌有,可以后顾无忧了。
说来也可笑,世人迂腐,总喜欢把虚的当成真,却把真的反当成假。
宋姗姗挽着我的胳膊,默默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贺诗然有些脸面挂不住地将目标落在了后方的我和宋姗姗身上:“姗姗和青染还真是胆大。”
冷哼一声,在前带路:“不愧是专业的凶宅试睡员,既然这样,咱们就继续往三楼上吧!那里,可死过两个人。”
宋姗姗有我在身边守着,一点儿也不害怕的理直气壮道:“去就去!”
我本来想试着阻止她的。
但环顾这地方的四周,除了阴冷了点,并没发现鬼魂的影子。
死过人且有鬼魂出没的地方,阴森一点也是正常现象。
既然这地方没有脏东西,能保证安全,那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也是可行的。
所以我就纵容宋姗姗跟着那三个讨厌的女人上了当年的凶案现场,废旧图书馆的三楼。
李文竹与夏雪那两个狗腿子嘴上说着不害怕,可从踏上三楼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抱着对方胳膊挤在一起,警惕地扫视四周。
直到拿着手电筒把三楼的每个角落都给照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才胆大了起来。
李文竹那厮踢了踢地上的断枝残叶,不屑地呸了口吐沫,“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呢,不就是一栋几十年没来过人的旧楼吗!三十年了,就算有鬼,也该走了。”
夏雪也恢复了千金大小姐的傲娇模样,跺着脚嫌弃道:“什么破地方,脏死了!”
贺诗然一口气吹飞了一张破桌子上的灰尘。
“早就和你们说过,这地方本来就没有鬼,只是多年前的谣言被人加工了好几遍,以讹传讹,就显得神乎其神了。”
李文竹走过去:“啧,那咱们到这里来走一遍还有什么意思,一点也不刺激。”
贺诗然拍拍手,不怀好意地看向我与宋姗姗:“别急呢,正戏才刚刚开始。”
夏雪似乎知道些什么,贼笑着靠过去故意问:“啊?诗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更好玩的?”
贺诗然双手环胸:“那当然!就是得看姗姗和青染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宋姗姗一头雾水:“你们又想作什么妖?”
贺诗然这目中无人,眼含蔑笑的表情,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贺诗然突然从胳膊上挎着的名牌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一只碟子,还有一根白蜡烛,一枚打火机。
“敢不敢,来玩碟仙?”
“碟仙!”宋姗姗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老大。
她还真就没存什么好心!
“你们疯了吧,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玩碟仙。”宋姗姗大为震撼。
李文竹噗嗤一笑,有心拿话激宋姗姗:“哎呀呀,上学的时候就数你胆子最小,这种游戏你肯定是不敢玩的吧。宋总的妹妹,不过如此。”
夏雪也在旁边添油加醋:“你可别提了,记得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咱们可是把姗姗给吓晕了过去。她室友把她送去医务室,校医问起原因的时候,都无语死了。
从那以后咱们整个音乐学院谁不知道姗姗胆子小,不禁吓,和她说话都得小点声,怕吓晕了她。”
难听的话气的姗姗抱着我胳膊的一双手都用力了。
我握住姗姗的手背,生气地替她反呛那三人:“胆子小又怎么了?你们三个胆子大,都快成清河大的传奇神话了!
我们那一届的学生谁不知道你们三半夜逛酒吧被狗咬的英雄事迹,夏雪你当初是不是被狗咬到脸了?现在修复得这么好,是整容了吧!”
“你!”夏雪那厢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脸,被我戳中了心头痛处,面色铁青。
李文竹憎恨地剜了我一眼,却很能忍地没有反驳我,心怀鬼胎地和贺诗然目光交流了一阵,语气强硬道:“你们就说玩不玩吧!好歹咱们也是老同学,老同学见面玩个游戏,两位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肯给吧。”
这哪里是玩游戏,这分明就是要人命。
宋姗姗沉不住气地磨着牙道:“玩就玩,谁怕谁!”
我:“……”
她是不是对我太有信心了?
宋姗姗的答案正中贺诗然等人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