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的那尊神像高大威武,肃穆庄严,虽然面孔只与玄晔有五分相似,但好歹是将他塑得尊贵威仪极了。
一身金龙腾跃的玄色龙袍,剑眉星目,年轻俊朗,不怒而威,头戴天子十二旒,手捧仙家玉如意,脚踏祥云红日翘头鞋,分明就是一尊睥睨众生、护佑一方的天神……
龙王神像端坐殿上,左右两侧各摆着一名端果盘子的女蛇精雕像,供桌上的瓜果都是新鲜的,香炉里,还留着半截没有烧完的香。
在这里,真的能见到他吗?
“玄晔,玄晔。”我扑到供桌前朝着他的神像大声喊道:“玄晔,我醒了,我没事了,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玄晔,我想见你,玄晔……咳。”
叫得太大声,又牵着了脖子上的伤,我赶紧一手捂住脖子,大口喘息着缓一缓疼……
“玄、阿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阿玄,我想见你,阿玄!”
“玄晔!”
大黑面带纠结地走过来,长叹一口气:“龙王爷他总觉得,他伤到了你,就不配留在你身边了……他还在自责,你现在,大抵叫不出来他的。”
“叫不出来,是么?”我实在疼得喊不出声了,昂头看着那尊高大威仪的神像,暗暗下定了决心:“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我提起睡裙,脱去脚上的拖鞋,两只手往香案上一撑,借力一跳,轻而易举地就爬上了供桌。
“哎!你干嘛!你怎么能爬龙王爷的供桌呢,你这是对龙王爷的大不敬!要是被别的小妖们知道了,一定会将你生吞活剥了!”
“大不敬?老娘还有更大不敬的呢!”
我光着脚迈到神像的正前方,踮起脚尖,伸出一双手臂就搂住了神像的脖子,随之把自己的唇,送到了神像的唇上……
唇瓣贴上神像的薄唇,有点硬,还有些冰。
神像唇畔的温度,倒与他本人的温度,如出一辙。
我合上眼睛,先浅尝辄止一番,再与他的神像额抵额,软下声,用着委屈的哑音哄着他:“不是说,不会离开我么?这就走了,那我该怎么办……我也只剩下你了,玄晔……”
我知道这位傲娇的龙王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把他哄出来。
我更清楚,玄晔表面上是个刀枪不入的薄情人,可实则,他却是个内心敏感的脆弱人。
他的心里,藏着一道伤。
或许只有受尽了无穷的委屈,才会那么拼命地想对一个人好。
我该是个幸运的人,幸运被他挑中,幸运与他相遇。
唇瓣再次深情地吻上他的唇。
反正都是他,亲哪个都一样。
“妹、妹子你……”
缠绵悱恻时,有风卷进了神庙。
“龙龙龙、龙王爷!”
他出来了!
我立马撒开了那尊神像,都没来得及扭头,身体就被一道法力给从供桌上扯了下去——
落进了那个染着花香的熟悉怀抱。
背部撞到了他的胸膛上,他伸出骨节分明,修长似竹的大手,冰凉指腹小心抚上我受伤的脖子,轻轻摩挲。
嗓音浑厚沙哑地问:“还疼吗?”
我鼻头一酸,转身就攀住了他的脖子,光着脚丫子抬起脚跟,一口吻住了那个骨相清美,玉质金相的男人——
不同于神像的冰硬,他的唇,凉凉的,软软的,似入口的清泉,有凉意一寸一寸漫过齿畔舌尖。
灵巧的龙舌也趁机钻进了我口腔内,软磨慢推,相融以沫。
清冷的气息慢慢变温热,钻进舌底,勾动心弦。
吻到强烈处,我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浮动的鼻音。
这位龙王爷,吻技可不要太好!
直到我脖子又疼了,揪紧了眉心,他才平气餍足,温柔放开了我。
我趴在他胸膛上脸颊发热地喘了两口气,昂头不高兴地反问他:“还跑吗?”
他双手扶在我腰上,神情恹恹道:“本君走了,不正合了夫人心意。本君是异类,还有可能伤及夫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