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男人不太想回答我,抓着我的胳膊带我继续往我不熟悉的道上走:“没什么!反正你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就行了,她老了,精神有问题,没事就喜欢逮着年轻小姑娘不停问问问,你不是第一个了。
但是你要记牢了,下次再见到她,有多远离多远!你是外来人,不熟悉附近的环境,不要一个人跑太远。我先送你回家,不然晚了你同伴会担心的。”
“好……”
青年抄近道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我送到了临时居住点的大门口。
离开之前,青年仗义地告诉我,他叫大川,就住在前头水塘边上。
说来也巧,我才一到家,雨就小了,连雨伞都用不上了。
合上折叠伞,我快步走进了小院,路过下屋门口时,我倏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男人声音:
“青青的腰,真细。”
低哑诱人,暧昧温柔,是……玄晔。
折叠伞一不小心就从手里滑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雨伞落地的轻微响动,就愣是把我吓了一跳。
男人的短短几个字,彻底乱了我的整颗心。
恐慌中勉强维持住了几分清醒,我惴惴不安地放轻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了下屋的两扇木门外……
里面的女人笑得令人骨头发酥,喘息着勾引道:“与你家那口子相比,谁更动人?”
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青青了,我家那个,已经用旧了。”
僵硬的指尖轻轻推开没插住的木门,门微不可察地咯吱一声,敞开了个小缝。
目光透缝望进去……
正好可以看见男人未着寸缕,白皙光滑的背,以及女人攀在男人身上的那一双细长胳膊,如削成的玉肩,凌乱的酒红色长发,醉眼迷离的一双紫瞳。
裙子与内衣散落一地,高跟鞋丢在床边椅子肚里。
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若有若无的低吟声,时不时的传出来,一室春光,看得我想作呕。
尽兴之际,女人骄傲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只要是我张青青看中的,就一定能弄到手。”
男人一声喟叹后,慢吞吞地与她低语:“你是匹野马,而我,就喜欢征服你……”
征服、野马……呵,他什么时候爱上这一口了。
大脑极度缺氧,我听完这些话,看完这一幕以后,整颗心已经被压抑得快要跳不动了。
扶住墙,才勉强挪得动脚步。
从院子里到院子外,不过一二十步的距离,可我却好像走了一二十年那么久。
点点冰凉的雨水滴在我身上,渗进我的衣服布料,钻进了我的皮肤毛孔……像是一瞬间身处在数九寒冬一样,浑身上下,都冻得僵硬。
出了院子,走到菜园前方的那棵柳树下时,我才扶着树干头晕眼花地顿住脚步。
脑壳里像有两道声音在争吵,一道声音说:“一定是假的,张青青会巫术,她可以变个假人配合她演戏,玄晔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
另一道声音说:“可万一是真的呢,他是妖,是活了好久好久的妖,他想多个女人有什么难的?”
万一、万一,是啊,一切都抵不过一个万一。
两种思想在脑海里斗来斗去,斗得翻天覆地。
猛烈撞击时,我终于撑不住的心头一窒,一股热流涌上了喉头,喷了出来。
这种心痛的滋味,好熟悉。
脑子里还没适应眼下的情况,身体就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我靠在柳树上胡乱摸了摸手上那枚墨青色戒指,害怕地抖着声唤道:“玄晔,玄晔你在哪啊玄晔……玄晔你别吓我。”
呼吸根本提不上来,憋气憋得我整颗心脏都快裂开了。
嘴角的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越用手擦,那血越多。
擦到我快绝望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清澈好听的磁性嗓音在身后沉沉响起:“小染,你怎么了。”
是他回来了。
我抹了把嘴边的血,眼前发黑的立马转身,直到看见他一袭玄色龙袍,丰神俊朗、目光紧张的真切出现在眼前,我才绷不住的冲他瘪嘴哭了起来,“玄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