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大哥又是个天生就闲不住的男人,一个人躺在屋里啥也不干闷得他发慌,于是就在午饭过后强拉着玄晔一起出门钓鱼,偏说玄晔是他的幸运星,每次钓鱼有玄晔在旁边都能收获颇丰,而玄晔不在的时候,他就倒霉得次次都空杆。
幸运星这个称呼,倒也不算名不符实。
玄晔是什么人?人家可是真龙。
有龙王爷在身边保佑着,想钓不着鱼都难!
就这样,玄晔极不情愿地被段大哥给抱着胳膊带走了。
玄晔走后,我和段大嫂则着手熬些杏子酱。
熬了两个小时,杏子酱终于能出锅装瓶了。
而酱熬好了,杏子却还多出了小半筐,段大嫂深思熟虑一番后,决定去找邻居买些酒曲做杏子酒。
段大嫂也出门了,院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以及一个馋嘴偷吃杏子酱的小女鬼。
“吃慢点,当心牙疼。”我给桃树下的小女孩递上去了一张纸巾,小女孩擦擦满嘴糊的果酱,听见外面有窸窣动静传来,吓得一溜烟就溜跑没影了。
我往门口看了看,见是个扛铁锹做农活的大伯从门口经过,无奈地叹了一句:胆子真小。
回到房间里做了一会儿家务活,我觉得渴了,就去厨房找井水喝。
但进厨房以后却发现我那小兔子杯子里有半壶凉开水,就没多想,拿过来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大口。
水喝完,杯子拧好放在锅台上。
我转身要走,岂料眼前突然一片白,身体霎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支撑,一头就往泥土地面上栽了去。
头好晕,好想睡觉。
卖力让双眼睁开一条缝,迷糊的视线里,踏足进了一个纤瘦妖娆的身影。
黑色高跟鞋,白玉长腿,黑色貂毛装饰的超短包臀裙……
走起路来,风情万种,身姿摇曳的。
“这女人皮相算是上品,你眼光不错。按事先说好的来吧,两千块钱,物美价廉,给钱领货。”
“身材确实不错,脸也比一般人长得好看。哼,要不是这副皮相,我还看不上她呢!”
“她面相好,是个生儿子的命,带回去不吃亏。”
“两千块钱,这么便宜,你不会是想和老婆子我玩仙人跳吧!”
“呵,就你?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思跳的?”
“你知道我的事,还主动帮我把这个女人弄到手,现在,只要两千块钱。人牙子卖人,这姑娘也不止两千块钱就能出手。”
“两千块钱是你从我这买药的钱。我要真想卖人,你以为你能买得起吗?姑奶奶不缺钱,姑奶奶只是不想看见她,你有了人,能够添个孙媳妇,添了大重孙。我没了人,能少个肉中刺眼中钉,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这样。”
“姑奶奶我帮你,也是在为我自己解决麻烦。死人,就应该和死人在一起。”
“呵呵,你放心,交给我,她跑不了。”
——
头昏脑涨地再醒来时,我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挂满白缎子的破房堂屋里。
而我的床头,则摆着一条条案,案上供着一张白衬衫年轻男子遗像,摆着一盏香炉,香炉里的一炷香已经燃了一半了。
床尾放着红花大铁盆,铁盆里是熊熊燃烧的黄纸,铁盆两边,左右各站了一个纸人。
是金童玉女的形象!
这场面,显然是想办什么阴事。
我揪紧了心,慌乱地赶紧翻身下床想要跑,可万万没想到我的脚踝竟被人戴上了镣铐!
大铁链子沉重地挂在脚脖子上,光压着不扯都觉得疼。
“变态吧!都什么年代了还用铁铐!”我焦心地一屁股坐回床上,手卖力去拉扯那副脚环,但铐住我的是铁质脚环,脚环上还上了锁,我没有工具徒手是根本打不开它的。
摸过床头供桌上的香炉,我把那半截香直接连带着香灰都给翻倒在了地上,用结实陶瓷香炉去砸连接脚环与铁链的铁扣部分……
“没用的。”蓝衣女鬼突然出现在我跟前,垂眼瞧着我脚上的镣铐,绝望道:“当初她也是这么锁着我的,这铁链子很坚固牢实,除非你拿到她身上的那把钥匙,打开铁环,不然,你别想用任何方式逃走。”
我的确砸不开那个铁扣,更过分的是,没砸几回,香炉竟然被我砸裂成两半了!
我气馁地丢掉那半截残缺的香炉,坐在床上愤怒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她这是非法拘禁!”
蓝衣女鬼苦笑:“杀人的事情都敢做,非法拘禁算什么?”
慢悠悠的飘到供桌前,盯着那张少年的遗像红了眼,“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把我们害成这样的!没有他,我们就不会枉死,没有他我们就不会下不了地府,无法投胎!”
我看了眼遗像上的阳光少年,“你们、是不是也夸过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