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归好奇,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玄晔,我们从头来过。”
“和一只妖?”他鼻音稍重。
我点头:“咱们一妖一死人,绝配!”
“你会成仙的,本君,送你成仙。”
“如果成仙意味着能长相厮守,我会努力的。但如果成仙意味着分离……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哪怕一辈子都没有五感,做一具行尸走肉,只要这颗心还跳动着,还能记得你,我就觉得足够了。”
“夫人今晚,甚得本君心意。”
我留心着那墙缝里裂出来的一汩汩黑红血液,蹙紧眉头,有点恶心:“玄晔……”
他未卜先知地拍了拍我后背:“它不敢靠过来。别怕。”
“嗯。”
有他在当然不怕,但是恶心……
从他怀中出来,我和他说:“我去个卫生间,你在这老实待着,等我,不许乱跑。”
他颔首,温柔勾唇,“好。”
好在卫生间就在房间里,不用出门再去外面找,此情此景下又多了几分安全感。
这房子是二三十年前盖的老房子,卫生间也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布置,没有改先进的冲水马桶,只有一个简陋的蹲坑,上面安着上了锈的水管子。
且冲水开关的那个高度让我犹豫了很久究竟是该用手,还是用脚……
后来,还是决定用脚。
太脏了,用手不大切合实际。
按完水,沾满红锈的水管子噗通一声涌出来一股自来水,可自来水冲出来两秒钟后,水色变了,是红彤彤的血水,还很腥……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皱紧眉头,别过脑袋。
转身赶紧去开水龙头洗手,避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只是,我好像忘记了闹鬼凶宅里卫生间这种地方向来都是事故高发现场——
突然迸发出来的血水猝不及防地浇了我一手,然后从洗手台的下水道洞口里蓦地伸出了一只特别小的婴儿手,那手惨白惨白的,还沾着血,手挺小劲却很大,攥住我的手指头就不放。
我吓得一声尖叫往后退,原本它是不肯松我手指头的,是我指上戴着的彼岸花戒指乍亮了一下,强悍的灵力硬将那只小手给震松了。
我知道现在这地方是不能留了,回头就要开门往外跑,但,目光一扫,又瞧见洗手台正前方的镜子上,印着四只血手印。
血手印在往下不停掉血,镜子最上方,还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血色大字:还我命来!为我偿命!
我顿时头皮发麻,魂都快吓跑了,猛地拉开门就往外冲。
“夫人。”玄晔在门口等着我。
我扑他身上就委屈告状:“我看见了,四只手……应该是两只。那孩子手很小,像是刚生出来的婴儿手!”
本来想把手上血举起来给他看的,可迎着光又发现,手上根本没血。
只有湿漉漉的水迹。
又是障眼法!
鬼怎么都喜欢用这种变态伎俩啊!
“是婴灵,还未出生的婴灵,双生子,八个月的时候被药物流产了,就死在这栋楼里。之后,便徘徊在此处,再也没离开过。”
“啊?”我惊讶昂头,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女人在这栋楼里流产了?陈家的人?那这样说的话,陈家自己应该清楚这栋楼闹鬼的原因……陈夫人也流过产,这两只小鬼该不会就是陈夫人的孩子吧!”
“不是。”玄晔戳破了我的猜测,轻轻道:“两个小东西已经有几十年的道行了,陈夫人不过也才三十岁,小东西可能比陈夫人岁数还大,不可能是陈夫人的孩子。
况且,本君刚才算到的是,这两只小鬼乃陈家的后代,和陈尚父亲,有关系。”
“比陈夫人岁数还大,和陈尚父亲有关系……那该不会是,陈尚的兄弟吧!”我抽了抽眼角,大为震撼。
“等他们再出来了,揪过来问问便是。”玄晔拿出纸巾耐心帮我擦干掌心的水迹。
我点头,“哦。”
手上的水珠子刚擦干净,头顶的节能吊灯就发出了一声细微的炸响,下一秒,整栋楼都陷入了一片漆黑。
连外面庭院的路灯地灯也灭了。
我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玄晔手,“玄晔……”
他执起我的手,和声道:“莫怕,本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