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老太看她乖乖喝药,这才笑逐颜开起来:“哎,还是我家凝凝听话。以后每天我都让人来按时给你送汤药,你可不许偷懒,都要喝哦,要是哪天让我发现你偷工减料了,妈可是会生你气的!”
“你放心吧妈……”颜凝把汤碗放在了床头柜上,精神不太好地低低沉吟:“我也想要孩子,很想很想……”
数月过去——
某日熬药的年轻小姐姐睡过头没有定时把草药送给颜凝,颜凝在自己房中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就想着自己去厨房拿。
而也是因为这个巧合的机会,让她得知了那些生子偏方的真实来历……
“哎呀妈!这东西你瞧像是人喝的吗!老太太可真是糊涂,二夫人说什么她都信,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喝什么偏方啊!再说这里面又是羊屎又是草叶子的,哪里像是药,分明就是恶作剧!
妈,咱们找机会告诉大夫人吧!大夫人人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不能总让人这么欺负吧!”
“呸,你个小妮子真是睡昏头做梦没醒呢!她们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咱们说好听点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说难听点就是保姆!
主人的事情咱们有什么资格添言,更何况你要清楚,现在这个家明面上是陈先生和大夫人当家做主,实际上大夫人整天病殃殃的,家里大权都在老太太和二夫人手里呢!
你要是去拆老太太的台,那大夫人和老太太一家人,就算婆媳关系再不好,两人也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老太太是大夫人的婆婆,该压着大夫人还是会压着。
咱们又算什么,一个打工人而已,非亲非故的,到时候要是让老太太和二夫人知道是你在背后嚼舌根,你以为她们会放过你?尤其是那二夫人,瞧着单纯活泼,实际上一肚子小心眼坏水。”
“那咱们难道真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夫人把这来历不明的药一直喝下去?我前两天还看见一个新闻,女子因误信乡下偏方而导致终身不育,大夫人的身体本来就弱,万一吃出个好歹……那不是害了大夫人一辈子吗!”
“就算是吃出个好歹,也和咱们没关系呢,咱们都是奉主人命来办事,再说,万一这偏方真有用呢。好歹是老太太辛辛苦苦从乡下求来的,妮儿啊,你听妈一句劝,大户人家的事情你不要管。
在陈家这种高门大户办事,你就要学会捂住耳朵遮住眼睛生活,学会不懂装懂,懂却装糊涂。这先生娶夫人呐,原本就是联姻,先生当年是觉得亏欠了二夫人,才把二夫人介绍给陈廉先生。
二夫人和二先生虽然夫妻感情和睦,从来没吵过架,可那是因为二先生一直在退步呢,二先生那样的男人,一辈子,娶老婆也是那样,不娶老婆,也是那样,无非是娶了老婆可以留个根。
这来日啊,大夫人和二先生身体都那么差劲,说不准,就先老太太一步走了,陈家最后的赢家,多半就是二夫人了。
先生和二夫人的事情,整个家里谁不知道,大夫人回家料理亲家老爷后事的那段时间,我去给先生收拾房间,先生的枕边放的全是男性避孕药。
记得先生和夫人刚结婚那段时日,他们夫妻俩也用过避孕药,可从来都是夫人吃,先生没吃过,现在呢,先生和二夫人在一起,反而是自己吃了,由此可见,二夫人在先生心里的地位,远远高于大夫人。
大夫人可怜啊,爸爸没了,家族产业全都并给陈家了,可惜财产转移的时候,又全落在先生名下,夫人她没有工作,导致名下连半个公司都没有,现在薛家的钱都成了陈家的了,夫人连个倚靠都没有,受了欺负,也只能忍着。
二夫人就不一样了,二夫人她虽然之前不受待见,可生了孩子以后,就是太太的心头宝。二夫人和太太又是同乡,有了这层关系,这婆媳俩想不亲近都难。
你以为妈看不出来二夫人是在忽悠太太报复大夫人的吗?妈不傻,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也就先生母子,还被蒙在鼓里。可咱不能说,咱来陈家是赚钱的,陈家是金主,金主的家事,千万不能干预。”
“二夫人也太阴险了!都是她把夫人害成这样的……偏方的事情不能说,那我有空就去提醒先生一下,可以带夫人去复查了,要是没事,自然就万事大吉了,有事……”
“有事也不干咱们的事!快熬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躲在楼梯后的颜凝听完这些话,满眼泪水的踉跄了一步,忍不住的张嘴干呕了起来。
得知了实情,颜凝特意打电话让陈尚从公司回来,陪自己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意料之中……
她不能再怀孕了,因为受了太多药物刺激。
她强忍着要崩溃的情绪,回家取了老太太每天给她喝的偏方拿去做药物化验,结果在药里,检查出了一味会让人绝子的中草药。
回家后她把化验结果扔在了何云月的身上,哭着控诉她和老太太害自己一辈子不能怀孕。
可惜,陈尚即便知道妻子不能怀孕是自己的母亲和初恋一手造成,可在面对母亲的嚎啕大哭,初恋的嚷嚷跳楼自杀,也还是选择牺牲掉自己的妻子,保全自己的亲人与所爱。
陈尚最终还是让自己的妻子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委屈。
次日,陈尚一早就出了门。
陈家老太太带着二夫人和一众仆人声势浩荡的来到了陈尚夫妻俩居住的那栋楼,以颜凝不能怀孕,留在新宅子会影响新宅风水的说法,逼着颜凝搬来老楼住。
而颜凝在经历了不能再怀孕、丈夫背叛、婆婆逼迫的种种打击后,住进了破旧狭小的老楼房,日复一日的望着窗外的天郁郁寡欢……
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两个娃娃,两个娃娃调皮躲在卫生间里吓唬她,她却毫无反应。
娃娃们夜里跟在她身后踩她影子,她见到了,一声未吭。
她睡觉时,娃娃们在走廊上扔石子,她没生气,反而还睡得更安稳了。
娃娃们躺在她床头木质地板上睡着了,她反而还会用自己的毛毯,给他们盖上,免得他们着凉。
有了孩子们在身边,她知道两个娃娃馋她做的饭,就每次烧饭都多做上两碗,盛好,放在锅台上,等他们悄悄去吃。
搬进来的第八天,陈尚来见过她,陈尚为母亲的所作所为向她道歉,却并没有说一句:跟我回去。
她问陈尚,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留在老楼里一辈子。
陈尚目光躲闪的安慰她:等母亲气消了,我会想办法的。
她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你们陈家,就活不了?所以,活该要受你们陈家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