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丽斯太太,我回来了。”,安东尼用钥匙打开门,发现格丽斯正在将一束玫瑰从花瓶中取出。
“好久没见到您了,安东尼阁下。”,格丽斯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您在这里住的不满意,准备搬出去了。”
“怎么可能?”,安东尼脱下帽子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轻声笑了笑:“像您这样的房东其它的地方到哪里找?”
格丽斯点了点头,显然对安东尼的恭维很是受用。
她拿着那束玫瑰走到了桌前坐下,从白纸堆中抽出一张白纸,然后用手将玫瑰上的花瓣全都揉搓了下来。
“您这是要干什么?”,安东尼有些不解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格丽斯太太是一个非常爱护花的人。
“我想做一幅贴花。”,格丽斯伸手拢了一下垂下的发丝:“就是将很多种不同的花瓣放在白纸上,拼出好看的图案。”
安东尼看着格丽斯太太修长的手指,突然心念一动:“我可以帮您。”
“不用。”,格丽斯太太摆了摆手:“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这些天在外面一直没有回来,一定累极了吧?要是休息好了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大地女神教会做礼拜。”
“那好吧。”,安东尼显得有些遗憾,他没再多言,直接穿过走廊上楼,来到了属于他的那个房间里面。
看得出来,虽然这半个月他一直没有住在这里,但是格丽斯一直有帮忙打扫,不论是书桌还是床铺上都是一尘不染,甚至还很体贴地将床上轻飘飘的薄被换成了稍厚实一点的秋被。
他坐在床上,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从床底下抽出了那个羊皮笔记。
说实话,隐隐约约地,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心底对这个东西感觉到非常抗拒,即使它有着制作超凡物品的功能,安东尼还是不太想要碰它。
他伸手打开了羊皮笔记的第一页,漂亮的花体字迅速地呈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却是以问题的形式:“你喜欢打牌么?”
“还可以...”,安东尼有些发愣,对于羊皮笔记的这个问题很不解。
这是在...拉家常么?
“这本笔记的倒数三页至十页,都是使用一种特殊材质的纸制成,你可以将它们撕下来,做成卡牌。”
安东尼微微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街上只要花10个银币就能买到一副卡牌了。”
“这是一种特殊材质的纸。”,漂亮的花体字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呈现着:“将其制成卡牌后,可以通过向其中灌输灵性,而将其中的景象‘具象化’,或者激发出其中蕴含的超凡能力。”
安东尼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将这本笔记翻页过来看了一眼,与笔记其他部位的纸张一样,倒数第三页到第十页都是白纸,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八张纸比其他的纸要稍稍硬上一些。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个?”,将笔记翻回第一页,安东尼死死地盯着这张纸。
“只有在‘序列8’所拥有的灵性才能够勉强将卡牌中的内容具象化,并且‘魔女’序列的序列8可以为你提供更强的思维能力,这会让你在绘制卡片的时候更加轻松。”,写到这里,花体字突然换了一行继续呈现:“对了,恭喜你晋升到‘教唆者’”
“谢谢。”,安东尼眯了眯眼,正要将羊皮笔记重新合上,却发现花体字还在呈现:“卡牌上的内容可以由自己绘制,也可以由其它超凡者的体液呈现。”
“体液?”,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安东尼将这本羊皮笔记丢在了书桌上,然后自己也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从木质的储物盒里面拿出了刀片、木尺和炭笔。
他先是用刀片将笔记本的8页纸张压根小心翼翼地裁了下来,然后用木尺在白纸上来回丈量,然后又用炭笔在每张纸上都做了几处标记,到最后用刀片沿着炭笔的痕迹将白纸裁开。
八张白纸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变成了三十二张巴掌大的卡片。
但安东尼并没有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而是将炭笔放下,换了一支蘸水的鹅毛笔。
他的笔尖轻轻地在其中一张卡片上滑过,蓝色的纤细线条流畅地从笔尖下延伸。
巴掌大的卡片上面淡蓝色的线条不断增多,渐渐,一个繁复玄奥的图案随着笔尖的滑动而不断变得更加完美。
安东尼的眼神专注地盯着这张卡片,呼吸轻缓。
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他右手手臂自始至终都完全没有挪动分毫,动的只有他的手腕。他的右腕灵活得就像蛇一般,柔若无骨。
笔尖轻轻一转,一个优雅的弧线出现在卡片上。突然笔尖重重一顿,一改刚才的轻灵,紧接着猛地一个锋侧钩,笔钩如刀锋!
大约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安东尼终于完成了这副画,他将卡片小心翼翼地举起,放在一旁风干。
虽然还没有上色,但是依旧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侧面托举着月亮的女人。
女人的侧脸和安东尼很像,如果不是那一头瀑布般洒落下来的长发,甚至很难辨别出两者间的差别。
“还好我有在学院里面学过一点绘画。”,满意地将鹅毛笔放下,安东尼闭上眼睛,轻声地笑了笑:“能够具象化的卡牌,真是让人期待呢。”
“这副卡牌是为了博弈而生。”,片刻后,安东尼的眼睛有重新睁开:“这一张牌,我将它取名为‘母亲’。”
没有丝毫的犹豫,安东尼将全身所有的灵性都朝着这张卡片中灌输过去。
尽管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是安东尼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张由他刚刚绘制成的“母亲”牌。
他的灵性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抽干了,这对于任何一名超凡者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灵性的枯竭往往意味着当事人的死亡。
等到卡片停止汲取安东尼的灵性以后,他抬头看去,那个与他有着无比相似侧脸的女人一手托着月亮,另一手在他的额间轻轻一点。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安东尼,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