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将军上马!”
见杨桓犹豫,吴留再度喊道。
话音又落,杨桓深深看了一眼低头的汉子,不再犹豫,抬脚踩到吴留背上,随后咬牙忍痛跨上了战马。
“走!”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杨桓已然明白了吴留前番行事是为何,也知悉了柴仁所做的安排。
眼见着夕阳挂在天际,远处方圆数里的营地亦是清晰可见,只是与往昔不同,营地大门洞开,营中一片死寂,马儿皆在棚中栓着,军卒亦是不见踪影。
“驾!”
离着营地还有百余步距离,杨桓也顾不得腰腹伤痛,双腿略一用力,直奔大门无人值守的营门冲去。
“人呢?”
进了营门,看着熟悉的十余栋营楼,随即站在营中高声喝道!
一语喝罢,营内鸦雀无声,见状,杨桓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几分又是一声大喝。
晓是嗓门大还是营房里的人反应慢,总之这次是有人接话了。
“干什么的?吼什么吼!”
听见有人喊话,当中一栋营房里走出来一人,似是多日不见日光一般竟还在抬手遮挡屋外光线。
“叫你们头出来!”
看着眼前这人模样,来人也没细瞧,只觉得脸上有损,心中一股无名之火陡然升起,对着杨桓便是厉声质问。
“你谁呀?”
听见这人极为不耐烦的问话,杨桓有些忍受不住,便要拍马上前。
“驾!”
正要动作,却见一旁的吴留已经跃马而出,速度极快的接近那人,同时手中马鞭亦是对其狠狠甩下。
“啪!”
拇指粗细的牛皮鞭子结结实实打在人身上,来人顿时惨嚎了一声,同时开始口无遮拦的胡乱喊话。
“打人了,关里来的打人了。”
杨桓见着,双眼微眯,先前的愤怒正逐渐被极度平静所替代。
先前杨桓喊叫没能惊动大多士卒,但现在被打士卒的惨嚎却是让大多人开始探头张望。
“六子!”
就在这时,当中一栋营楼里伸出来的一个脑袋见着骑在马上的杨桓,不由惊喜的喊了一声。
杨桓抬眼望去,见是熟人,却也没有接话,只等着事态进一步发酵。
与此同时,被打士卒所在营楼内传出一阵喊话,而后便见一堆人气势汹汹的冲出了数道房门。
“哪里来到狗东西,敢对我骁骑营动手,兄弟们抄家伙!”
一行人气冲冲的挤了出来,为首那人红着双眼,满身酒气的见着杨桓和吴留,神情不由一愣,赶忙冲着后面众人大声喊停。
待到人群安静,这才瞟了眼满脸是血的自家弟兄,略显不快的冲着吴留问道:“吴留兄弟,因何打人?”
“将军归营,这厮竟敢出言不逊,若非无刀,早已军法事之。”
吴留面色冰冷,坐在马上缓缓说道,提及杀入,仿佛宰羊杀鸡一般入不了眼。
来人闻言,心中虽有不快,但想到吴留身份,不得又抬眼往其身后搜寻了一番。
没见着柴仁,满身酒气的来人当即颇显疑惑,而后伸手指向坐在马上的杨桓对吴留问道。
“你说的将军,是他?”
吴留闻言,目光依旧冷峻,平直的眉毛略微翘起,却在不经意间给来人使了个眼神,而后出言问道:“怎的,还不知参见将军?”
来人见着,咧嘴一笑,全然没把吴留的提醒当成回事,反倒是大大咧咧的晃悠着身子往杨桓走去。
走到马前,见着面色有些发白的杨桓,全当其是害怕导致,索性身上拍了拍马身挂着的横刀,而后颇显随性的对着营内大声说道。
“现在我骁骑营真是一天不如一天,随...随便来个人都敢自称将军...”
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说话结巴,来人说着说着便有些断断续续,但却依旧没去看身旁坐在马背上脸色越发阴沉的杨桓一眼。
“兄弟们,就这小子,老袁屁股后的小跟班,进营之时还是老子给他安排的食宿,现在都他妈当将军了,哈哈哈哈!”
来人边说边笑,越发猖狂。
“怎么滴小子,出去一趟回来就想使唤我是不......”
话音未落,来人突觉眼前寒光闪过,只觉左耳一凉。
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疼得来人连忙蹲地捂耳,上头的酒意亦是瞬间消散无踪,先前嚣张此时也已化作满面惊愕和深深的恐惧。
“集合,敢有抗命者,一律按叛营论处!”
提着寒光凌冽的四尺横刀坐在马上,杨桓没有去看一旁惊愕的那人,只是淡淡的对着四周说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震耳,离得最近的一营军卒当即前后拥簇者往校场跑去,其余各营有见着刚才发生何事的,此时见状也是纷纷通知屋内同袍。
一时间,营内脚步声嘈杂一片。
收了横刀,杨桓轻夹马腹走到校场点兵台上,吴留则下马将被削掉耳朵的百将带至点兵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