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麻烦你们商会好好照顾他们。”布鲁图斯望着远处嬉戏的青年们,扭头朝白马商会的经理说道。
“这是应该的,你们可是我们商会的合作伙伴,自然得提供一定的保护才行。”经理笑眯眯地应道,“对了,还不知道布鲁图斯先生打算怎么到达西索科城。”
“我仔细研究了下地图,还是打算自己独自行动,顺便在沿路的城镇上做一些考察。”布鲁图斯坦然道,“大概要花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吧。”
经理点点头:“如果布鲁图斯先生打算直达的话,倒是可以和我们商会的运输队一块。最近塔特托镇需要重建,所以商会运输队要在塔特托镇和西索科之间频繁往来。”
他示意身旁的伙计,取过一封信交给布鲁图斯:“布鲁图斯先生到达西索科后可以将它交给我们商会的人,我听说会长最近也会在西索科短暂停留一阵子。”
布鲁图斯接过信封,装入自己的背囊中:“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当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去西索科的白马商会一趟的。”
“经理,货物已经装好了。”一个站在马车队头旁的伙计朝经理和布鲁图斯的方向大声汇报道。
“那么我也是时候告辞了。”经理向布鲁图斯告别道,“希望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再见,经理先生。”
看了看远去的车队,布鲁图斯走到还在忙活的温德尔身旁,他耐心地等到温德尔将手中的雕刻打磨完毕:“温德尔,很抱歉最近我没有时间去教授卡塔利娜。”
温德尔连忙摆手道:“不用道歉,布鲁图斯先生。我们都清楚您最近为塔特托镇做了件大事,让整个镇子免受死灵法师的残害。相比这种事,教授卡塔利娜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布鲁图斯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可清楚自己不过是个跑腿的人罢了,可惜在塔特托镇市政厅的宣传下,反而将他列为了重点宣传对象——还让他凭空砍散架了好几十具骷髅士兵。
“算了,摆了。”
布鲁图斯从背囊中掏出一本书和两封信,然后又摸出一个钱袋,将它们一起摆在温德尔面前的桌上。
“这本书我还没写完,可惜实在没多少时间将它完成,只好就这样交给你们了。”
温德尔好奇地将书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看的有些眼花:“布鲁图斯先生,这是关于什么的?”
“这是我写的从拉克修斯村到塔特托镇的记录手稿。”布鲁图斯回答道,“我对这里的物种都不算熟悉,所以基本没有命名,也没做更多细致的工作。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将它完成。”
“如果这些孩子中有人想学习怎么战斗,可以将这封信送到拉克修斯村的法尔斯手上,我相信他会帮你们这个忙的。”
“这封信嘛——”布鲁图斯犹豫了一下,又将它收了回来,“算了,我想应该用不上它。”
“这个钱袋装着的钱应该够雇佣一个教师一年。”布鲁图斯之前找罗伯特问过,留下的钱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就当我没能教授他们的补偿吧,我相信你会把这笔钱用到位的。”
“这——这怎么行呢,布鲁图斯先生?”温德尔连忙拒绝道,“哪有花钱教学生的道理,而且我们自己也有钱去请的,您就收回去吧。”
“我不提这个要求,你们可能就忘了。”布鲁图斯将钱袋硬塞到温德尔手里,“就当作我给你们的临别礼物吧,说不定这些孩子们还不乐意要呢。”
布鲁图斯回身看向青年们,温德尔顺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去。
“温德尔。”
“嗯?布鲁图斯先生。”
“你恨塔兰托行省的贵族吗?”
温德尔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布鲁图斯先生,我只是——额,只是觉得,呵呵,怎么说呢。或许应该说有些不甘心?”
他思考了一会后:“因为财产不够就被赶出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如果我再努力些没准就能改变这个命运了。这样我妻子和女儿也不用受这种苦。”
“努力啊——”布鲁图斯叹了口气,“你有想过需要有多努力吗?”
温德尔闻言楞了一下,他回想了一下王国的公民制度和塔兰托行省的法令,随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想能维持一套皮甲、一匹合格的战马和一杆锋利的长枪就可以不被赶出来了。”
“那么差距有多大呢?”
温德尔盘算了一会儿,最后有些失落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想我这辈子都做不到。没有自己的牧场就只能去购买战马,那得至少五十银拉特,更别提照顾它的费用。”
“而且一个合格的骑兵可不能只有一匹战马,他得至少有一匹随时可供换乘的——至少也得是一匹运力不错的辅马。”
“便宜的皮甲需要十五银拉特,长枪则要十个。”布鲁图斯接上他的计算,“平常的养护费用可不是三口之家能轻易承担的,在每年至少一次的军事训练时也会有军需官做详细检查装备的维护情况。”
“温德尔,你认为得需要多努力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唉——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温德尔叹了口气,“我们别无选择。”
布鲁图斯也陷入了沉默,他无奈地将手搭在温德尔的肩膀上拍了拍:“至少现在还算有点希望不是吗?”
“我想您说的对,布鲁图斯先生,以后会好起来的。”温德尔用力地点点头,是啊,他们现在至少不用再担忧温饱,再多做几批雕塑甚至还能考虑租一座镇上的房子。”
“不要盲目扩大产能,暂时先维持现状吧。生意上的事多听听白马商会的建议,他们可比我懂多了。”布鲁图斯开始嘱托起来,“那些孩子们还得多吃点好的,他们身体之前都不太好”
“我明白,布鲁图斯先生。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就像照顾我自己的女儿一样。”
“嗯,我当然放心。”布鲁图斯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闲事了,他本可以就这样撒手不管,毕竟他和这些向导们以及温德尔一家也没有太深的交情。
“之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就不和他们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