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李昙年领着四小只回来,就发现猞猁已经挣脱绳套,奔到了院门处了。
一见他们回来,它‘喵喵喵’地围李昙年打转转,时不时的往她身上蹭上两蹭,那讨好卖乖的模样,说不出的讨人欢喜。
就在这时,白鹰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小四宝的身上,大伙儿适才发现白鹰的嘴上竟还叼着一角衣服残料!
“小白从来不出去,有人来了咱们家!”小四宝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的脸上都多了一股子凝重之色。
随后,娘儿几个在屋子周围找了一圈,还真就找到了垫脚的石头,这么说来,还真是有贼人进了家门!
可院里整整洁洁的,东、西捎间的大门也是紧锁着的,也不像是遭了贼啊?
“娘,你说这贼人会不会是熟人?”大宝最是沉稳,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贼人不但是熟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村里和他们有仇的人
毕竟,他们家圈里还养着猪和羊,再是不济,半大的鸡崽子也换几个钱,一般的小贼若见了这些东西,绝对没有要放过的道理。
当然,那人之所以进来又走了,也极有可能是顾忌着他爹的缘故!
李昙年自是明白大宝的意思,看着四小只那脸上的不安,她朝他们笑了笑:“没事儿,咱们回屋,那人要是敢再来,我非得将他捆起来,从村里遛到镇上去!”
然而,那贼人终归是没再出现过。
出于安全考虑,李昙年将鸡崽子和圈里的猪一并赶到了林月娘那处养着,她和四小只则提前带着猞猁、白鹰搬到了镇上。
此后的日子里,她便极少回陆家村,只时不时从她娘和赵素素嘴里,听上一些村里近来发生的事情。
比如那林子言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忽然就得了周县令的青眼,如今,不但捡了县衙师爷的空缺,周县令还亲自派人将他接到了县衙去住。
比如宋翠喜又相看了一户人家,那人就是镇上一货郎,瞧着踏实的紧,宋翠喜很是满意。
再比如白夫子去了陆家老宅几回,都被陆长河他们拒之门外,相反,倒是有媒人不断的往来于陆家和镇上员外家。
老陆家的人似是想要违约,将陆枝儿嫁到富贵人家去了······
李昙年对这些事儿无甚兴趣,多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后来赵素素托她请沈砚之去族学当夫子,她才愣住了神,下意识道:“林子言不还在族学里吗?”
沈砚之去了,还不得将那林子言给气死?
赵素素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她给她说了那么多,她是压根就没仔细听啊。
不过,赵素素也能理解,这些时日,那县令夫人时不时就会派人过来跟李昙年商量装修的事儿。
有时候,李昙年还会亲自跑到县里看上一看,她这脚不沾地的,一忙起来忘性大,也正常。
赵素素当即和李昙年解释了一番,只说林子言去县衙当了师爷,一时间,也顾不上族学里的学生了。
李昙年定定一想,觉着沈砚之教一个人也是教,教两个人也是教,一并让他接手了族学里的学生也没什么。
但,这事儿她还得跟他商量商量。
于是,这日下午,李昙年就放下了手头的活儿,亲自去了沈家。
这可把邓勇吓得不行,这些时日以来,他听从老大的安排,老老实实地接着大宝他们,唯恐李昙年跟他抢这活儿计。
眼看着李昙年忙着自己的事儿,没跟她争的意思,他才堪堪放下心来,谁知,大嫂竟又想起了那沈夫子!
“不是,大嫂,我去接就是,你忙自个儿的事儿,当真用不着亲自去。”
邓勇追在李昙年的身后走,实在是害怕日后老大知道了这事儿,会找他算账。
可他直追着李昙年到了沈家大门前,也没有将她劝回去,反而是迎来了对方怀疑至极的目光。
“陆执给你交代了什么事儿?”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到邓勇一直这么阻着她的缘故。
邓勇连连摇头。
李昙年又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进了沈家院门。
院里,九娘子正在选红豆,眼看着李昙年过来,她不免惊讶:“今儿个你咋还亲自来接孩子了。”
“嗯,想找沈夫子商量个事儿。”李昙年说着话,就朝檐下走。
九娘子将竹筛放在旁处,淡淡摆了摆手:“得,你可别找他商量什么事儿,我那阿弟这几日也不知怎地,魂不守舍的,我跟他说话,都不理呢!”
她这话刚刚那落下,课堂上,身着雨过天青色长衫的清隽男子便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李昙年的一瞬,他的脸上有些怔怔然,竟怀疑自己看错了一般。
九娘子看着自家阿弟这呆样,没好气地怒了怒嘴:“瞧,就是这样子,像是中邪了一样,跟他说话,也没甚反应,若不是他还能像往常一样给学生上课,我都得找仙姑给他看看了。”
“李娘子,真的是你?”一道微哑的声音传来,沈砚之那呆呆的表情,总算是缓解了几分。
“嗯,沈夫子,我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个事的。”
李昙年声落,沈砚之赶忙点头:“好!我先让学生们下课。”说完,他转身就回了课堂中。
九娘子张了张嘴,狐疑地朝那抹天青色身影看了去,此刻,她倒是明白了,不是中邪,而是看人而已!
话又说回来了,自己何时得罪过阿弟?
她不过是偶尔和她娘一块儿打探打探他那心上人是谁罢了,这也有错?
待学生们走后,沈砚之将李昙年请到了课堂中,他有些局促,如今,能待客的也只有这堂屋了,只望李娘子莫要嫌弃才是。
“是这样的。”李昙年张口,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就见沈砚之正目不转睛地朝她身后看去。
那面容,怎么看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李昙年转头看去,就见邓勇不知何时,已经昂首挺胸的站到了她的身后,那表情凶巴巴的,倒像是来讨债的一般。
“你干什么?陆执难不成是派你过来盯着我的不成?”李昙年皱眉。
“自然不是!”就算是,也不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