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我娘子没病,她就是喝了你家的奶茶后才变成这样的!”
汉子的话引得众人嗤之以鼻,可他仍是咬定了是李昙年铺子上奶茶的问题,直到人们指出他娘子的嘴皮已经开始发白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娘子,你醒醒!”
汉子摇了摇他娘子,那地上的妇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他仓皇起身,朝对面茶水铺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那吴掌柜快步踱回了铺子中。
其实,他和他娘子这番也是受人指使,才过来闹事儿的,不成想,这才刚开始闹上没多久,就生了这事儿。
如今,那幕后的指使人居然就这么走了,完全不想多过问的模样,倒是恼人!
李昙年自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意味深长地朝身后的茶水铺看了一眼,就听一旁的大夫道:“我看啊,你还是赶紧给你夫人煎两副药吃吃吧,瞧瞧有没有用,若是没有用,也可以早做打算。”
听到‘早做打算’这几个字时,那汉子的面色变了变,倒是不曾注意,此刻,李昙年已经从空间里拿了灵泉水,往那妇人身旁去了。
待她将灵泉水喂给了地上的妇人后,妇人闷咳了一声,便幽幽转醒,引得众人目露诧异之色。
“这就醒来了哎呦,校尉夫人给了什么给她吃啊,居然这么灵验。”
“可不是,人家大夫都觉着问题很大,这校尉夫人这就将人治好了?”
李昙年一脸了然地看着这一幕。
这十二指肠溃疡一般在吃了东西之后,就会好转,适才她昏迷了过去,她也没办法喂她吃什么东西,索性,就灵泉水甘甜养人,倒也可以暂时替代食物,为她果腹。
地上的妇人醒来后,呆呆的,也不说话,汉子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了她情况,一时间,周遭漠然。
这一口咬定是吃人家奶茶才腹痛的人,此时此刻,被诊出是患了病的缘故,此外,还被他中伤过的校尉夫人给救了。
这汉子怎么说,也得给校尉夫人道歉吧!
众人目光齐齐朝那汉子和夫人看了过去,只觉此番是有好戏要看了,然而,汉子扶着妇人就要走,完全连声感谢的话也没说。
“就这么走了你娘子的病不治了”李昙年缓缓开口,那汉子果真停了脚步,李昙年继续道,“你娘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痛了吧,而且,这症状越演越烈”
“你怎么知道”这时,轮到妇人惊讶了。
这十二指肠溃疡不得医治,自然会反反复复的痛,而且还会越演越烈,这也没什么让人惊讶的。
李昙年心里这么想着,倒是没有解释给她听,只道:“你应该也曾看过大夫,只是,效果平平,你这病,大夫治不了,我倒是能治的。”
一旁的大夫面色有些不好看,他好歹也当了几十年的大夫,如今,却有种被小丫头比下去的感觉。
不过,人家也没说错,他确实没办法治这病!
短暂的不快之后,那大夫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他也想听听这位小夫人有什么高见。
就在这时,一旁的汉子拉着妇人就要走,眼看着两口子都快走出门时,妇人忽然拽住了她丈夫的手,转身走了回来。
“这位娘子,你既是有法子,不如帮我一帮。”她出生农家,家境贫寒,也确确实实没有那么银钱折腾在自己这破身体上。
更何况,之前折腾的还少吗,不也同样是无济于事吗
“我可以帮你,你得说出指使你过来陷害我的人是谁”李昙年声音淡淡,一旁的汉子听后,面色大变。
“多谢娘子的救命之恩,不过,什么指使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汉子冷声说完,拉着他娘子就走。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林月娘作势就要去拉人,又被李昙年反手拽住,她是真的不急。
十二指肠溃疡痛起来可不轻松,若有机会治上一治,她不相信有人会不愿意,就算暂时不愿意,那也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更何况,若这人咬紧了牙门,就是不愿意将他背后之人供出来,就算他们将人强留下来,也没用,倒还不如让他作引子,去将那人主动引出来!
从外头买了马料回来的邓勇见铺子前围满了人,不免惊讶:“什么情况,怎么都围在这儿了”
李昙年看了他一眼,简单说了几句,就指了那走远的汉子道:“跟去看看,莫要打草惊蛇,兴许,他会去找他背后之人。”
邓勇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自己不在的一会儿功夫,居然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好啊,好得很!
正好,这些天来,他都闲得快发霉了,倒是可以拿那找麻烦的人练练手!
邓勇整个血脉都沸腾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就跟了出去。
然而,那汉子似有防备一般,邓勇跟了一路,但见他除了下地干活儿,做饭给他娘子吃外,便再没了别的举动。
邓勇觉得这厮一定是在耍他的,忍了好几回,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时,方才耐着性子忍了下去。
另外一头的吴娉婷自也没什么好脸色,原以为那吴掌柜会替自己办好事儿,结果,事儿没办成,反倒是惹了不少人怀疑。
就这一下午的时间,茶水铺里全是猜测那陷害李昙年之人究竟是谁的声音!
那些人还说那下手陷害的人,很有可能是嫉妒奶茶铺的好生意,这话里话外,就差没直接将她这茶水铺给摆出来了!
吴娉婷长吸了一口气,待身旁的侍从回来禀报吴岐回来的事儿后,她一张白嫩的脸上多了一丝古怪之色。
“你去找你的人好好谈谈话!”丢下这话,吴娉婷径直就往青河县赶去。
此刻,城郊码头上,天色灰蒙蒙的一片。
运河上,一艘华贵的船只眼看着就要靠岸,船上的人都匆匆收拾起了行囊。
一身月牙色长袍的男子站在甲板上,平静地望着湖面,那深幽的眸子里,有着化不开的愁色。
直到随从过来,轻声说了一句:“二公子,我们该下船了。”一身月牙色长袍的吴岐才缓缓转过了身来。
这是多少年后,他第一次以男儿装扮示人,那寡淡的一张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却比以往多有一丝血色。
他轻‘嗯’了一声,方才往岸板上走,就瞟见了一个身穿红衣百褶的倩影,那女子此刻正站在岸板处,有风吹来,刚好吹起了她的帷帽,露出了一张和李昙年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