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6 太配合了(1 / 2)

自爆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自爆来历,因为说也是死,不说还是死,间谍的命运就是这样——被抓到还有希望靠狡辩脱罪,但是她被指认了,肯定很想一死了之。

毕竟这里是童话镇,一个死后还有机会换个身份重新开局的魔幻世界。

兰疏影之所以把一顿下午茶拖到现在,一是因为她意外发现的奥西日记确实很有意思,二就是她原本的目的:

她要把自己的灵识渗透到这个女仆的识海里,直到了如指掌。这样,无论对方想玩什么花样,她都能在第一时间封住对方的灵魂。

在她印象里,冥府才是童话镇里最擅长到处安插间谍的势力。而冥府的属下都是纯灵体,要是这个女仆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无疑就坐实了她的来历。

女仆或许无法理解自己哪里出了错,但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确实如兰疏影所料,试图自爆灵魂。

想玩一换一,你问过我的想法吗?

兰疏影目露讥讽。

在女仆的角度,她感觉到有一道比她强大很多倍的意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她包围了!

对方不动声色地切断了她的感知,这位间谍小姐突然丧失了五感,意识被压迫到灵魂深处,只觉得自己陷在一片漆黑的深渊里,她看不见也听不到,同时又清楚地知道周围全是危险!

她开始慌了。

没错,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恐慌,而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嘤嘤嘤。

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一个照面击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间谍小姐根本没空回答。

她是冥府派来的精英成员,对灵魂层面的领悟相当深,精通各种灵体攻击方式。

甚至她这破釜沉舟的灵体自爆,实际上并不会就此消亡,而是在冲击对方魂体的同时,以解体的方式迅速逃离现场,再寻找一个宿主寄生。

可她现在根本做不到!

仿佛大脑与四肢之间的神经被人拿走——她的意识在一边,灵魂却在另一边,彼此之间无法沟通,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金乌用骨架子翅膀轻扇女仆的脸颊,毫无反应。

他啧啧感慨道:“好顺畅的操作,是什么经历让你对这种流氓行径如此熟练?”

兰疏影微微一怔,脑海中跳出一张严肃刻板的面孔。

她回忆道:“我以前有个刑官,生前专门给一个暴君设计酷刑的,死后还想发挥余热,就找到了我……可他设计的刑罚太厉害,名声传出去了,很多罪犯宁可自爆都不敢领刑。没办法,我就琢磨了这套封印术教给他,免得每个月都要修刑堂。”

金乌听她这么说,更惊奇了:“真有这么厉害?那跟你们那儿的炼狱比起来怎么样?”

兰疏影认真想了想,诚恳地答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哇……那他还活着吗?我想看看他的设计哎!”

兰疏影:“凉了。”

金乌:“……”

不仅如此,兰疏影还补充了一句:“他实在是太招人恨,后来刑堂也被砸了。”

金乌遗憾得直撇嘴。

兰疏影没告诉他的是,那个刑官其实只是醉心研究酷刑,看似谁都欠他百万钱,其实他是个书呆子,从来不会亲自动刑,每次都躲得远远的。

他自嘲是因为心软,听不了别人惨叫的声音。

再心软的男人也有想保护的人,是他妹妹。可他这个哥哥啊,天性温吞,他要是能把谢天的性格本事学来几成,也不至于走到那个结局。

刑官走之前求她帮忙照看那个小姑娘。

兰疏影答应帮她三次。

然而第三次的时候,是在同一局杀戮游戏里,小姑娘在危急关头用剧情道具转移仇恨,想借她挡灾……想起这段过往,兰疏影目光微冷,睫毛低垂的样子透出一点寂寥。

她食言了。

说好的三次,那次她没救。

小姑娘那时候已经被拉拢了,免死符救了她一回,出来之后记恨她没做到对刑官的承诺,冷笑着转头去了六区。

那时候夜莺气得厉害,要追过去杀了她,兰疏影没让,就当是抵承诺了。她们在郁朵儿身边看见过那个小姑娘,也就一两次吧,之后再也没见过。

信任是很珍贵的东西,像一群孩子在沙滩上堆城堡,建立的过程很不容易,但是你真心想要摧毁它的话,只需要轻轻一抬脚。

兰疏影回过神,对上女仆空白的表情,顿觉索然无味。

尼络作为禁锢者,目睹了全部经过,要是影子怪兽能看出表情的话,他绝对是一脸懵逼的: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

明明就是两个人在随便闲聊而已,到底是怎么听出来这个人不是原住民啊?又是怎么知道人家要自爆啊?啊啊啊?

兰疏影打算对女仆搜魂。

不过这个灵体很结实,如果普通人的灵魂是裹在石头里的铁矿,她这儿就是被铁匠锤炼过的武器胚子,已经初见规模了。

这也是她来自冥府的又一证据。

要全面渗透进去搜魂的话,还需要点时间,兰疏影听了尼络的疑问,笑了笑:“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好啊,尼络喜欢听故事!”影子魔怪快活地摇头晃脑,心里默默补道:最喜欢听主人讲故事!

兰疏影缓缓说道:“从前有个渔村,村子里绝大多数人都在拼命打渔赚钱,唯独一个单身汉每天随便拉一网,打来的鱼够他自己吃就好,余下的时间,他就躺在石头上晒太阳。

村里的人为了能赚到更多钱,换更大的船,去看看外面更精彩的世界,他们过得很辛苦。一转头,看见这个人整天都乐呵呵的,就很不高兴。他们排挤他,辱骂他,撕烂他的渔网,凿破他的小船……”

尼络张大了嘴,仿佛从这个可怜渔夫身上得出了一点共鸣,因为他自己小时候也经常被同族们排挤欺负:“他们太过分了!”

金乌也在听,沉思道:“这是嫉妒吧,干这些事就为了让他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