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香香的帮助之下,幕梢很快就能站起身,只是他仍然不满足于单纯的行走,而是背着雪玉与族人对打。
一日,苏香香用刚晒好的野猪筋做了一把弓箭,准备前去送给幕梢做武器。
她带着雪玉找到了正在训练的幕梢。
远远地隔着几丛灌木,苏香香便看见一个健壮的身影摔倒在地。
没等她认清对面的人,身边的影子惊呼一声,心疼地冲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
雪玉慌乱地蹲在地上,拉着幕梢手臂,单薄的肩膀颤抖着试图托起幕梢沉重的身躯。
幕梢对面的兽人被突然冲出来的雪玉吓了一跳,略显尴尬地收回了爪子,后退了两步,认错似的看向幕梢。
幕梢的手臂上赫然是正在流血的三道指印。
雪玉心疼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娇小的身子扛着幕梢,双腿颤抖着踉跄了几下,都没法让两人站起身,反而是圆润的膝盖在地上蹭出了血印。
雪玉膝盖一抹鲜红刺痛了幕梢的眼,他猛然甩开手,将雪玉推向一旁。
“多管闲事!”
雪玉被甩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红了鼻子,又不肯离开,像是个委屈的小兔子。
“那个……我只是跟幕梢大人训练一下,你不用太担心的……”旁边的兽人仓皇的上前解释。
可还未等雪玉开口,幕梢率先沉下声音道,“不用解释,雪玉你没资格来管我的事情!”
陪练的族人看愣了,“大人……您之前不是说……如果能康复就让雪玉做您的伴侣……”
雪玉闻言一喜,刚想朝幕梢靠过去,就被冷冽的一记眼刀顶在原地。
“瞎说什么!?你以为这些破烂能让我重新站起来,呵,雪玉,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不论能不能站着,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苏香香站在灌丛之后目睹了一切,手指紧紧握着弓箭。
幕梢这几天废寝忘食的训练她都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戴上假肢,到现在能站立甚至近战搏击,幕梢不知暗自摔倒了多少次,惨白的皮肤上无数条大小划伤就是最好的证据。
原本强干精悍的战士曾经被手下无数次打倒,幕梢未曾抱怨过一次。
可偏偏是在雪玉面前,幕梢就像是个浑身带刺的野兽,口不择言。
“幕梢……我想陪着你康复……”雪玉红着眼睛,心疼地看着倔强的幕梢,他身上每一道伤痕都疼在她的心尖上。
“如果不是族长大人的命令,我才不会带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胡闹,你以为我真的能像以前那样给你无限的风光?还是赶紧滚吧!去找你的雪貂伴侣!”
幕梢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刺在雪玉的毫不设防的心上,滚烫的泪水决堤一般从白皙的脸庞滑落。
对面的兽人见情况不妙,苦着一张脸,可怜雪玉却又不敢得罪了幕梢,只好强撑着笑脸道,“雪玉你还是别闹了,快点儿回去吧,族母大人不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做吗?”
在场的兽人无一不好言相劝,簇拥着雪玉就要离开。
树丛后的苏香香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
她不是雪玉,没有无限的容忍度。
幕梢将她几天以来做出来的心血贬得一文不值,今天可得好好讨个说法。
正当族人们扶起幕梢,正要驱赶着雪玉离去时,“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朝着幕梢耳畔直直飞去。
速度之快,只有一阶的幕梢觉察到了异常,猛然一个偏头,木箭擦着耳廓刷的一下定在身后的树上。
待众人看清场面,均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只木箭,足足有半根都插在树干中,离幕梢地头咫尺之遥,稍微偏上一寸,马上就能要了他的命。
苏香香优哉游哉地从林中缓步走出,扭了扭握箭的手腕,不紧不慢道,“看来我准头不行啊,别介意啊,幕梢大人,我想我这些‘没用的东西’大概是伤不了你的吧?”
雪玉看到幕梢耳畔的木箭,吓得心底一颤,立刻怒上眉梢,指着苏香香鼻子,
“你!”
“我怎么了?费力不讨好,还真不想伺候你家的老祖宗了!”苏香香冷哼一声,打断了雪玉的话。
幕梢面露愧色,背对着雪玉,无言地看向苏香香。
苏香香看到幕梢的表情,心里火气更盛。
“不管你以前为雪玉付出过多少,她忍受你的折磨这么长时间,对你的残废从来没有半点儿嫌弃,坚持到现在,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雪玉闻言,担忧地看向幕梢,张嘴想要解释,却最终默了下去。
幕梢沉默着,尽力压抑着眼底悲哀的情绪。
苏香香瞥了眼不成器的雪玉,继续说道,“雪玉愿意为爱情犯傻,每天忍受你的冷言冷语,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无条件地惯着你的臭脾气。”
“你身上每一件装备,都是我花费了心血和时间赶制出来的,如果你把我的施舍当成廉价的废品,成天自暴自弃,浪费我一片心血,那我可得把我的付出一分不差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闻言,周围惊恐的目光在苏香香和幕梢身上来回游走。
不论残疾前后,幕梢都是雪山除了修白之外说一不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