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真相是什么(1 / 1)

“我需要清醒一下。”他抿着唇,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直到浑身发寒,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才上了公孙家的马车。

公孙予涵向来说一不二,喜宝也不敢多问,只是在旁边默默地往暖炉里添火。

一路上,皆是无言。

公孙予涵回了公孙家,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父亲。

前世,晋王设计陷害公孙家,虽然这一世发生的事情和前世有多差异,可公孙予涵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公孙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虽然对儿子的话感到诧异,可并没有立马否定。

父子两在书房谈了整整一夜,直至寅时,公孙予涵才从书房里出来。

出来前,公孙父问他:“今日为父听说你和公主……”

语落,不等公孙父说完,公孙予涵便打断了他,“勿问了。”

他一顿,想到之前他和连枝在马车上的谈话,只觉得心微凉,“儿子与她,断了。”

闻言,公孙父只留下一声叹息,片刻,才道,“也好。”

公孙父虽然是礼部尚书,可素来主张远离朝廷纷争,表示中立低调。因为儿子和公主的原因,整个京都闹得沸沸扬扬,诸多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自然,与同僚之间无莫须有的矛盾也会增多,虽然都无伤大雅,可他也预见,若是儿子真和公主在一起,前途会有多坎坷。

外加,公主为人张扬,有着不属于男儿家的聪颖才智,她是大周朝百姓趋势若无的大周牡丹,并非寻常女子,公孙父了解自家儿子,予涵虽然才能颇佳,可为人过于修正,这样的男子拘束不了那样的女子,女子过于张扬,男子过于拘谨,性格差异太大了,注定走不长远。

公孙父私心认为儿子和公主并不合适,如今,二人断了,他倒也松了一口气。

而听着身后传来的叹息,公孙予涵哪里会不清楚父亲的想法,心口又徒增了一份郁气。

回了房间,他依旧未睡下,脑海里依旧萦绕着连枝的那句话。

并未躺下多久,等到了卯时,他便直接起床,去了翰林院当值。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睡,外加昨夜受惊受冷,公孙予涵状态不佳。

他刚进翰林院不久,如今负责的便是整理古籍修书撰写,工作量颇重。

他素来做事沉稳,便是身体不佳,依旧勤勤恳恳,不想让自己影响进度。

与他一同负责这件事情的是宋林。

不同于他的沉默寡言,宋林性格活泼,嘴上功夫颇为厉害。

时下,百姓的娱乐生活丰富,各种小故事兴起,茶楼酒楼都会安排各种说书探曲的人来吸引看客。

而这个时候,宋林正和他们提起昨日他在酒楼里听到的一则据说是几百年来流传的奇闻异事——

“据说人自天地而生,人死后,便有了人鬼之分。有些鬼入了轮回再世,有些鬼怪挂念人世间,得到一修行功法,练成便成了妖。”

“就说有个女妖贪恋人世繁华,偷摸摸上了许多女子的身,就说那女妖生性应当,最爱淫-乱,搅得那些被害得女子苦不堪言,引起大乱。在足足祸害了八十八个女子后,她上身到第八十九个女子身上的时候,却栽了。”

“为什么会栽?”在旁听的同僚好奇地询问。

“她生性淫-乱,上了女子的身,自然是想要寻男子,可偏偏,她这一次寻的男子来头不小,就是个除妖师!女妖和除妖师可是世代为敌,双双看不对付,就说那晚女妖用了迷香,将那男子迷倒,欲要行事,哪想,正起兴的时候,男子却在途中睁开了眼睛……”

说到这里,宋林兴致勃勃地停顿,大家都听得入迷,他乍一停,自然是不愿意了,起哄让他继续。

原本他们的公务就繁琐枯燥,能有小故事听听,也当一份乐趣。

“那除妖师把她杀了吗?”同僚又问。

“那除妖师倒是想杀她啊,可这事儿不是正办的正浓,情之所至,哪儿说立马杀就杀的,事后,女妖见情况不对,寻了机会便逃脱了……”

接下来就是一段狗血到了极点的女妖与除妖师的爱恨情仇的故事了,引起大家一阵唏嘘。

公孙予涵本来不想听的,奈何宋林就在他旁边,便是在做事,公孙予涵还是分毫不差地听了进去,可在听到女妖可以上女子身这句话后,他原本在撰写的动作一顿,手中的狼毫停下,大片的黑墨晕染在了宣纸上,他方才写的东西全部作废。

可他毫无察觉。

直至宋林已经聊到别的事情上,他才回过神,状似自然地将那张宣纸放至一旁,从头开始,他道:“这世间哪儿来的妖,都是说书的人胡说罢了……”

宋林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开口,愣了几秒,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之前那个女妖的故事,便笑道,“这哪儿说的准啊,鬼都可能存在,妖或许存在也不无道理不是……”

就说,大周朝不少的寺庙,也存在不少道士替寻常人家排忧解难,不管哪些东西存不存在,但是有些确实起了作用。

闻言,公孙予涵便不再说话了。

他沉默地继续查阅古籍,可脑海里却浮现一个念头——

女妖上身……

他都能重生,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世上真的有什么他们凡人看不到的东西?

上一世,宋连枝性情大变会不会并不是她愿意的,而是有苦衷?

脑海里拂过宋林所说的,女妖上了人身,便会夺得身体的掌控权,行为举止与那人原来并不相同,会不会上一世,宋连枝就是被所谓的女妖上了身,才会导致她明明亲看看到了晋王通敌的证据,却视而不见,最后被晋王使计将证据栽赃在了公孙家?

会不会……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公孙予涵浑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越想,他便越觉得有可能,过往的种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只觉得迷雾盖在了他的眼前,而真相却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