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年恒的手机,温霖并没有进行多余的解释仅仅只是淡淡说一句“恐吓与我有关,商场和我无关。”
年恒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毕竟以他的能力以及手段根本没有必要向进行任何的交代。
“为什么擅作主张,这和我们商量的不一样。”即便是相信,年恒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若不然他再变本加厉下去会不断的打乱他原定的步伐,在调查局将更举步维艰。
温霖也没多说,始终是因为自己的失控失去掌控权才会没及时阻止事态的发展,他确实难辞其咎。
虽然不愿多做辩解,但他还是很有必要告诉年恒自己真正的情况,倘若两人之间掺杂太多的猜疑也确实不利于往后的合作。
“我出现了短暂的动摇,被取代了。”言外之意冉霖轩的出现打断了他的部署,所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也许是一开始便隐隐有些猜测,年恒也不再多做纠结,毕竟现在的局面十分的严峻,比起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倒不如先集中注意力解决面前的情况。
事情还是得分缓急轻重,秋后算帐这事还是等事情解决后才干。
“调查局已经下达了命令。”年恒说道。
虽然他什么事都没说,但是依温霖的聪慧很快便猜到了调查局的命令为何事。
“看来我现在真真切切的里外不是人了。”他忍不住的打趣自己道,其中的悲伤与心酸又有谁能知道。
年恒心里也不好受,可调查局的命令压在那里就算他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法保全他多长时间。
再者他一直不行动,上面很快便会派出另一位探员,届时只会对他们原先的安排进行更大程度上的阻碍。
温霖并不是自怨自哀的人,对于调查局下达的追杀令也能理解,毕竟在世人眼中他就是军阶中的第一人,是心狠手辣的危险人物。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不似冉霖轩神圣企图将每一位深陷沼泽之中的人给拉出来,他更多的认为与其浪费时间去拯救那群自甘堕落的人,倒不如直接将他们给解决避免他们祸害更多的人。
“在下一位探员来到之前,我还能周旋一些时日。这段时间如果你能解决林木森和展军这两个大·麻·烦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年恒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当然温霖如果真的能做到,他便有十足的信心能够让调查局的收回追杀的命令。
同样想要将扎根已久的两人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毕竟若是简单他们早已亲自了结了他们绝对不会像是现在一般放任。
虽说他们并非是军种的根基,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其中的中流砥柱,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限制了他们所有部署。
年恒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这样同样也是将温霖往绝路上逼。
他现在身份的军阶,动了军种最大的经济来源要面对追杀绝对不会比调查局少,也许会更甚并且还有可能是经历无数种惨无人道的虐待。
温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或是担忧,只是淡淡表示知道后便挂断了联系。
此时他觉得握着手机的手不断的在发烫,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是否正确。
在见到晴宴的墓碑后,确实也出现不小的动摇,他固然知道庞曲的话不能尽信,偏偏调查局确实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认同军种的存在,但也不同意调查局这种铁面无私的态度,是温霖现在所纠结。
他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与其去拼一个未知数,会不会成为军种那样的人会更适合他。
此时手机传来一阵闹铃的响声,当点开时才发现这个闹钟设置了每天每小时响动。
显然能如此做的只有冉霖轩一人,温霖仔细的看了每个闹钟的备注,上面赫然写着查看备忘录。
他也不做多想,打开他曾留言给冉霖轩的那个备忘录,里面赫然是他给自己的留言。
「幸运的话我希望你永远都没有机会看见这一封信。
说实话我非常反感你的出现,因为你打断了我所有的生活。
如果没有你,我或许会是一个逍遥特调科队长和战友们不断的追逐军种中的坏人并摧毁。
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根本熬不过种种桩桩件件的痛苦。
为此我想我还是必须感谢你。
代替我熬过了丧父丧母的痛苦,熬过了军种惨无人道训练与虐待。
我不想像你,虽无可厚非的你比我更加坚定…」
看到这里温霖忍不住发出讥笑,他也并非像冉霖轩想象中的那般坚定。
正如现在他确实已经出现了犹豫。
调查局的不理解以及追杀,军种的处处防备以及为其准备已久的处决,都是悬在他脖子上的一把把利刃,随时随地都准备夺走他的性命。
身边甚至没有一个愿意站在他身边的人,单打独斗久了难免对自己产生怀疑。
此刻的温霖找不到任何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意义,这世界又如何,这国家腐朽又如何,这民不聊生又如何。
以他的能力躲在一个角落安生的活着绝对不是难事,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又一个的危险漩涡之中。
温霖短暂的走神,之后很快又将思绪拉回到冉霖轩所留下的短信之中。
「可我还是不能认同你的处事方法。
世界或许真如你所说并非仅有黑与白,其中灰色地带更占大多数。
我还是认为哪怕身处黑暗地区,哪怕必须游走在灰色地带,精神上也必须坚守在自己当初的选择上。
我希望你再次夺得掌控的时候,行事前能够先缓一缓,想一想现在我给你的留言。
彼时我相信特调科的战友们能够给予你最大程度上的帮助,因为我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一致,解决军种。」
不得不说,温霖看完这封信之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他不渴望拥有能够并肩的伙伴是不可能,但是他从未想过身为主人格的冉霖轩竟然会给他写下这一封信,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算。
每每他做出一项决定的时候,习惯事先分析出各种各样的结局预想,将危险最小化。
他的选项中从来没有出现战友或朋友一词,因为他不相信任何人。
说来也矛盾,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竟然内心深处渴望着被人信任。
就算温霖自己不察觉,还是被冉霖轩通过寥寥数语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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