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去而复返,将她夸得能开花,就是为了劝她读书?
呆呆愣愣地说:“是,我一直在努力读书。”
唐清江在她书柜上翻了片刻,嫌弃地说:“这些也算书?你先收拾出个书桌来,我去买套《论语》,你就从《论语》开始进学吧。”
根本不给苏怀瑾拒绝的机会,就迅速买了来一整套四书五经:“这些总是要学的,还是一次性买全吧。”
苏怀瑾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天书:“长史先生,我,我又不要考科举,有必要学这些吗?”
“当然有,读书是为了明理,不是为了当官。科举之所以考察四书五经,也是因为这里面包含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你确实不用参加科举,所以你学浅一点儿,懂得如何修身齐家就好了。”
唐清江打开《论语》:“我来教你吧,其实并不晦涩,很有趣味的。”
他可是广陵王的首席智囊哎,一般人花钱都不能请他授课呢。苏怀瑾哪里好意思拒绝,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进入《论语》成书的历史时期。
那时候礼崩乐坏,许多人破坏旧秩序,也有许多人尝试建立新秩序,其中孔夫子是最著名的。
孔夫子的新秩序不是凭空出现的,是在过去周礼的基础上,加上了自己对当时社会的研究与看法。
回到孔子的时代去理解《论语》,原来刻板的教条变得十分有趣,一个个名字也都变得鲜活起来。
学了一下午,苏怀瑾觉得非常充实,内心非常愉悦。唐清江说的没错,这一世她才十四岁,不该为了生活奔波,应该多学点儿东西。
然而,又听唐清江说:“书上的东西始终在书上,不入心入脑,就等于没学。把今天讲过的内容背下来,我明天要检查。”
“啊?”苏怀瑾瞬间成了苦瓜脸,“背下来,这么多!”
唐清江的语气骤然严厉:“怎么?不想学了?你的身契还在王府,不好生进学,我不会配合你落籍在我家的。”
苏怀瑾被捏住七寸,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瞧着也是温润君子,脾气怎么这么差!年纪轻轻的,就到更年期了?还是这个老鳏夫,某方面**得不到纾解,内分泌失调了?
苏怀瑾只敢腹诽,不敢表现出来,还劝自己说:苏怀瑾,你也是做过学生的,有些东西背下来很有用的。
这年头没有互联网,不把东西存的脑子里,用的时候就得抓瞎,总不能随时躲到空间里翻书吧。何况若是对书不熟悉,翻书都不知道翻哪个呢!
有苏怀瑾烧漏大铁锅的丰功伟绩在,饶祈年实在不放心她自己在外面住,入夜,安排完府里的事情,便匆匆到了小院。
苏怀瑾都睡得昏昏沉沉了,又爬起来给他开门,语气当然好不了:“你不说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饶祈年曲直弹了弹她的脑门:“小没良心的,爷往来奔波,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苏怀瑾捂着脑门,暗骂: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肯定又来算计我的身体,想都别想!
果不出苏怀瑾所料,一进卧室门,饶祈年就搂住她的腰,亲吻她的耳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爷算是体会到了。这才半天不见,就想得心肝都痒痒了。”
苏怀瑾侧头躲过他的吻:“快放开我。”
饶祈年不光不放,一双大手还在她身上不停地作恶。
苏怀瑾步步后退,他便步步紧逼,就这样苏怀瑾退到了床边,被饶祈年推倒在床上。
苏怀瑾都快崩溃了,看到床头的《论语》,灵机一动:“别闹,李恪,我还要背书呢,明天先生要检查,背不下来他就不帮我落户籍了。”
饶祈年也看到了床头的书,拿起来丢到一边:“食色性也,孔夫子也是支持的。”
眼看衣服要被解开,苏怀瑾被气哭了:“你干嘛?你不帮我离开王府,不帮我脱离贱籍,好不容易唐长史愿意帮我了,你还拖后腿!”
“你是真心喜欢我吗?你是真心想跟我过日子吗?为什么你连个像样的仪式都不给我,就一心图谋我的身体,你分明是想始乱终弃。”
几个呼吸间,饶祈年就被扣了一大堆帽子,无奈地走到门口:“抱歉,我太想你了,没控制住。唐清江逼你读书,是怎么回事?”
苏怀瑾便简单陈述了白天的事情,又说:“我彻底被他拿捏住了,你也休想得偿所愿,因为这一切都怪你。”
饶祈年被气笑了:“你这什么都能怪到我身上的本事,我向来是佩服的。”
“如果你早点帮我把户籍弄出来,我就不用受制于他了。”苏怀瑾低下头,羞羞答答地给广陵王殿下画大饼,“我们简单办个酒席,拜了天地,我就是你媳妇了,想怎样都由你。”
饶祈年又不傻,当然知道小丫头是在哄他,她的目的是脱离贱籍,获得彻彻底底的自由身。
但是,哪个男人能拒绝心爱女子的“想怎样都由你”呢?
饶祈年说:“云娘,办户籍需要时间,我跟你解释过的。”
苏怀瑾烦闷:“需要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半年?不就是需要广陵知府办理嘛,你让他特事特办,专门为我办了不就好了。”
第二日,睡了一夜矮榻的饶祈年对唐清江说:“先生,尽快把云娘的户籍办妥吧。”
唐清江一点儿都不意外:“云姬又逼您了?”
饶祈年便说了苏怀瑾的话:“办户籍需要时间的理由不充分,很难瞒哄过她了。”
唐清江冷面无情地分析:“李恪只是一个穿锦袍都需要借的世家落魄庶子,她凭什么敢要求广陵知府为了李恪的事情特事特办呢?”
饶祈年心中咯噔一下:“先生的意思是,她知道本王的身份了?”
唐清江点头:“应该是知道了。”
饶祈年往回追溯了很久,也想不清楚哪里露馅了:“难道是因为先生对本王太尊敬了,被她瞧出了端倪?”
唐清江说:“有可能,她挺聪明。这不重要,王爷,她心机深沉,一心想要彻底离开王府,若放了她的身契,只怕您再也抓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