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还生死未卜呢,谁不怕!众人纷纷往后退,还抬头看看有没有冰溜子。
苏怀瑾探了一下那太监的鼻息,还活着:“只是昏倒了,快把他抬到室内,快宣太医。”
那么多侍卫,都围着景昌帝问候,没人理会苏怀瑾。
景昌帝说:“快去!照明远说的做。”
才有两个侍卫将那太监抬走。
苏怀瑾又说:“陛下,让人把冰溜子都清理了吧。”
景昌帝点头:“准。”
景昌帝回到殿内,很快就回宫了,太监传话,说让众人自行散去。
苏怀瑾沉默地回到京郊别院,回想白天的事情,总觉得有问题,将事情的原委跟唐清江说了。
又说:“表哥,精准利用冰溜子谋害陛下,那人本事也太大了。冰面的融化肯定是有人蓄意弄的,估计也不是针对我,是针对陛下。”
唐清江说:“陛下素来畏寒,根据起居注记载,他自登基以来从没有滑过冰。如果冰溜子坠落是人蓄意而为,那人一定对陛下的行为习惯了如指掌,肯定不会在冰面上做手脚。”
苏怀瑾心里直突突:“这么说,冰面是针对我?”
“只有你自己去滑冰了,不是吗?”
苏怀瑾下意识地抠手心:“那也不一定,提前也没人知道我想去滑冰。”
唐清江戳破苏怀瑾的自欺欺人:“这么冷的天,冰面很快就冻上,动手脚,只能在确定了有人要去滑冰之后。”
能在皇家园林精准谋害她的,也只有景昌帝了!苏怀瑾心沉到谷底:“可他为什么要杀我?”
唐清江也想不通,景昌帝要跟裴溱湖暗度陈仓,需要“柳明远”这个幌子,他为什么要除掉自己精心设置的幌子呢,还是在“柳明远”没娶裴溱湖之前。
有什么比裴溱湖更重要,让他下定了杀心呢?
涉及苏怀瑾的生死,唐清江分毫不敢轻忽:“别急,你细细地说发生了什么,一点儿细节都不要漏下。”
苏怀瑾便说了关于雪与梅的纷争。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嗯,写得还不错,好好读书,三十岁前考取进士还是很有希望的。别整日吊儿郎当,浪费了好天赋。”
苏怀瑾:……她有啥天赋,那是抄的!抄的!就因为抄一首诗,就要被逼着考进士,还让不让人活了!
苏怀瑾又说了王怀瑾的事情:“他叫王怀瑾,我就苏怀瑾,我叫他就像叫自己,忒不自在了,就没跟他玩。”
唐清江起身踱步:“王家琢玉郎素来清高,目下无尘,从来不跟寒门子弟交往,怎么会突然主动找你结交,甚至被你拒绝了还能再纠缠一次?”
“看中了我的才华?”
“你真觉得那首诗很了不得?”
苏怀瑾缩缩脖子:“看我长得帅?”
唐清江斜了她一眼:“闭嘴,别影响我思考。这两天你先抱病卧床,我想出对策来你再出别院门。”
景昌帝差点儿受伤,皇后、妃嫔,太子、亲王,以及王公大臣纷纷递帖子进宫,去表达关心,刷存在感。
但景昌帝只见了饶祈年自己,握着他的手说:“年儿,若不是明远机敏,今日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就是父皇了。”
君临天下二十余年的帝王,在生死面前表现出他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