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狱卒跟半截人走走嘴,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苏怀瑾气呼呼地坐在桌子边:“我突然很支持你们了,这种榆木疙瘩脑袋,真得好好给他开开窍。”
半截人说:“给他开窍太费劲了,我们还是先喝酒吃肉吧。”
酒肉端上来,苏怀瑾闻了闻:“嗯,这酒像小北门的范家酒庄出的。”
干瘦狱卒惊讶:“你一闻就能闻出来?”
闻不出来,但范家酒庄的酒壶都是特制的。范家酒庄离如归客栈比较近,她当然知道。
苏怀瑾说:“他家酒很不错,带着酱香味儿,物美价廉,我同窗经常去他家买酒喝。”
干瘦狱卒说:“对,他家酒很值,喝醉了也不会头疼。”
话题终于不那么地狱了,一群人聊酒、聊肉、聊女人,聊得忘乎所以。
外面的世界反而比昭狱里更煎熬。
饶祈年尤其煎熬,有很多情绪想发泄,可是他不敢大发雷霆,苏怀瑾还在诏狱,他的任何情绪异常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当着众人的面,他只敢无奈地叹息:“先生,你这是何苦啊!明远年轻气盛,好生管教就是,那是诏狱啊,是随便去的地方吗?”
她干的坏事你不知道吗?她怎么还能站立在朝堂上,若被父皇认出来怎么办!
唐清江说:“王爷,她太不知好歹了,必须磨磨她的性子。”
只是吓唬吓唬她,不会出事的。
又说:“侯夫人非常心疼她,已经花了大力气去打点了,王爷放心,她受不了多少苦头的。”
饶祈年才不会把苏怀瑾的安危托付给裴溱湖:“她救是她的事情,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营救她吧。”
但裴溱湖还真能办成事。
广安侯回京城了,景昌帝再去柳府就更多了一重心理刺激。
这个无聊到各种寻刺激的老男人自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大摇大摆地走进广安侯府。
一进门,就发现仆役噤若寒蝉,到内院,发现白雪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着。
白雪是唯一一个没有屈服他的女人,也是他最稀罕的。
景昌帝问:“这是怎么回事?”捏捏白雪的脸,“冻得冰凉,起来到屋里去。”
不等白雪说话,太监们便将白雪扶起来,去了手上的束缚。
景昌帝气呼呼走到内室去,裴溱湖屈膝行礼,他理都不理。
裴溱湖便径自起身,坐在矮榻上:“您是觉得妾欺负您的美人了?妾是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这么多年了,您心里没数吗?”
景昌帝更生气了:“你在指责朕——我?”
“妾不敢。现在有个难题,需要您做决定。”
“说吧。”
“白雪怀孕了。”
裴溱湖盯着自己的指甲说:“留还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