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饶祈年被景昌帝留下用膳。
饶祈年给景昌帝夹了一筷子驴肉:“这是父皇最爱吃的。”
景昌帝说:“再爱吃也不能一直吃,给朕夹点儿青菜吧,吃青菜有好处,肚里舒坦。”
饶祈年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景昌帝在点他留宿“柳明成”的事情,含笑夹了一筷子青菜:“是,民间就有话说,鱼生火、肉生痰,青菜萝卜保平安。”
我不爱男人,爱女人。
景昌帝脸上的笑意才有了几分真诚:“坐下吃吧,别净抢他们的活干。”
“儿臣谢父皇。”饶祈年坐在景昌帝下首,语气寻常地说,“儿臣的儿子两岁多了——”
“噗——咳咳!”景昌帝吐了口中的菜,还是被口水呛到了。
饶祈年忙起身为他拍背:“是儿臣不孝,忘了寝不言饭不语的规矩,只想尽快把好消息报给父皇。”
景昌帝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难以置信地说:“不是,你哪来的孩子,朕从来没听说你府中姬妾怀孕。”
饶祈年继续给他拍背,语气淡然:“儿臣跟父皇说过,让广安侯帮儿臣照顾孩子的事。”
景昌帝说:“你多年不提那孩子的事情,朕当孩子没了呢。孩子呢?怎么不带进宫来给朕瞧瞧!”
饶祈年说:“昨夜,孩儿跟广安侯商议让孩子认祖归宗的事情。他建议等孩子再大点儿,能分辨善恶、保护自己了再认,儿臣觉得有道理,父皇意下如何?”
景昌帝想了想,说:“广安侯的顾虑也有道理。”
饶祈年说:“儿臣陪父皇去唐府看看他吧。”
“不用,不是不能引起裴家的注意吗?朕微服前往就好。”
灵娘是“柳明成”的媳妇,不住广安侯府,带着思思、念念借住在唐府。
虽然陛下微服前往,唐府还是洒扫一新,头门挂彩、二门披红。
景昌帝满意地点头:“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唐清江说:“时间仓促,臣准备的不够周全,还请陛下海涵。”
景昌帝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朕还真没在臣工家里转悠过呢,带朕到处转转吧。嗯,你书房在哪里?”
唐清江指着前院并排的几间坐北朝南的房间:“回陛下,臣的书房、卧室都在这边。”
景昌帝惊讶:“睡也在前院睡吗?”
“以前在后院睡,这不是后院有了明成的家眷,不方便嘛,臣便住到了前院。”
唐府这么大,借宿的母子三人不必把后院都占了,分明是唐清江不敢冒犯广陵王的女人,将空间都留给他们母子。
景昌帝很满意:“带朕去瞧瞧。”
唐清江面露难色:“臣没有提前告诉弟妹。”
“本就不必提前告诉她,就当朕无意间走进后院就好。”
唐清江只得带路:“那女子与寻常妇人不同,很是难缠,臣怕她失礼冒犯了陛下。”
景昌帝笑道:“无碍,朕不怪她失礼。”
心中还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妇人把他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总不能是个乡野村妇吧。
他们才走进内宅的门,一盆水迎面泼来。
唐清江连忙挡住景昌帝,自己被泼了一身水。
“表哥这是做什么?你说过不再进入内宅的,这倒好,不光自己进来,还带了外人进来。”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却说得楚楚动人。
景昌帝抬头,便见一年轻妇人粉帕掩面,更咽地走过廊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