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那天丢的?”夏倾沅倒是第一次听说。
毕福满难得神情恹恹:“那时我还小,有些事记不清了。”
他顿了顿,看向毕老三佝偻的背脊,道:“师父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件事没了的。
以前师父总说,是他没有保护好大师兄,可是渐渐的,他就再也没说了。”
夏倾沅十分诧异:“我知道了。”
毕福满点头:“这件事你别跟师父说,不然他又该难过了。”
“瞎了”和“没了”,只差一个字,可是其中代表的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当初以为,毕老三的左眼是因为患病或是意外不小心瞎了的,却不曾想,还有这一层隐秘在。
怪不得,上辈子在她提起毕老三的眼睛的时候,他并不愿意多说,所以她也没有再问。
她安慰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大师兄的。”
*
大年三十团年夜,家家户户吃团圆饭,欢声笑语充满着整个大院。
在家家团圆的日子,也有三两家冷冷清清。
先是秦家。
秦开国自从那天跟陈丽大吵了一架之后,提干的事情被搁置,夫妻俩的感情也愈发不好了起来。
平时要么以工作为由不回来吃饭,即便回来吃饭也是各自不说话。
就连今天大年三十晚上,秦开国也是草草吃了饭,就进了书房。
见状,陈丽手里的筷子几乎要被她折断,都觉得不解恨。
她恨恨道:“你也看见你爸这个态度了,这一天天的叫什么日子!”
秦书瑜眼皮都不曾掀起一下,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没有吭声。
陈丽见她这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也是。我听说你现在在单位,完全不跟人来往,你这是要和你爸一样,想要气死我吗?”
秦书瑜夹菜的动作一顿,觉得眼前的菜也没有了胃口。
陈丽还在喋喋不休地骂:“这件事就怪那个夏倾沅,要不是她,能惹出这么多事?
我们和谢家,还跟过去一样好好的!”
“妈。”秦书瑜放下筷子,“这跟夏倾沅又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逮着谁都要说一番?”
陈丽见秦书瑜反驳自己,更是不快:“怎么就跟她没有关系了,要不是她,你能被沈奕舟从滇城赶回来?说不定早就成了秘书长太太了。
要不是她得罪了谢家,梓意会骗我说她不能生吗?我要是没有把这话传出去,又何来后面的事?
反正,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竟然还怀上了,真是老天瞎了眼!”
陈丽的话,秦书瑜越听越皱眉:“妈妈,你永远都是这样。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别人的错,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
她叹息一声:“被单位辞退,是我的问题,跟沈奕舟和夏倾沅都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后面造谣的事情,你若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又怎么会闹成这样?
明明你自己和谢梓意才是一切的源头,为什么要怪在受害者的身上?
沈家至今都没有找我们算账,你就知足吧!”
说完,她站起身,转身就出了家门。
陈丽被秦书瑜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见着她要离开,喊了声:“你要去哪里!”
秦书瑜已走到门外:“出去走走。”
对于过去的种种,她如今已想得分明。
当初在滇城,她对沈奕舟的心思,谢梓意没少推波助澜,怂恿她所谓的“为爱情”勇敢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