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人背着顾易就要走远,杜杞心急如焚。
欲追上去,又害怕被墙上躲起来的盗贼发现,一时不敢轻易动作,只在心里快速思考,那人是要背着顾哥哥去哪里?
忽然,墙上的黑衣盗贼如鸟儿般飞了下来,望着远去的二人背影,许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杜杞大喜,扔下手里碍事的琉璃灯,也远远跟在黑人人身后。
杜杞自小在开封长大,内城外城的大街小巷,他都熟记于心。
得益于对地形的了解和计算,此番跟踪前面两拨人,他总能在穿过一道道隐蔽巷子之时,重新看到眼前鬼鬼祟祟背着顾易的酒保,还有酒保身后悄无声息跟踪的黑衣人。
杜杞脑海中一团问号,那人身上穿的分明是樊楼酒保的衣着,樊楼倒也有专门护送醉酒的客人回家的人马,但很明显,那酒保背着顾哥哥,并非往里仁巷去,而是——
越走,杜杞越心悸。
果然,那酒保背着顾易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荒宅,扣响了宅门,“咚,咚咚”地连敲了三遍,迅速有人开了门将酒保和顾易放了进去。
杜杞远远躲在一丛铺满白雪的灌木林边,瞧见那黑衣人毫不犹豫地从旁边的围墙出翻墙进去了。
杜杞望着眼前犹如鬼宅的府邸,眼泪盈满泪水,双手死死捏住树枝,冰冷的雪在他的手里化开,尖锐的树枝刺进了他不染阳春水的手心。
他下定决心,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凛冽而坚定。
还没走到门前,大门一声响动,杜杞慌忙躲到门口的石狮后,却见那黑衣人背着顾易走了出来。
除了酒味儿之外,杜杞还敏锐地嗅到了风里携来的一丝血腥味儿。
看来,顾哥哥没事。
眼见那黑衣人背着顾易走远了,杜杞复又从石狮后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进这座宅院。
他十分熟悉这座府邸,一进大门,便飞快地奔跑起来,嗅着血腥味来到最近的一处天井,眼前赫然躺着两局尸体。
其中一具尸体,正是那酒保。
不远处,一把宝剑沾了血迹,在雪色下闪着幽幽寒光。
杜杞心悸地脚步一顿。
方才那黑衣人,把他们都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壮者胆子上前,待看清另一具尸首的面容后,杜杞险些惊出声来。
随即是无边无尽的愤怒和痛楚,他颤抖着双手,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小小的脸上全是恨意。
看了看旁边的剑,他忽地跑过去,拾起剑,对着那人的尸首一剑一剑地劈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颗人头咕噜噜滚开。
杜杞望着那无数个日夜让他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的人头,忽然生出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嘎——嘎——”
一声鸟叫从远处传来,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具有穿透力。
杜杞这才猛然惊醒。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吓得跌坐在地,手里的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地上。
不行,他得离开这里。
他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却冷不防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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