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瑜收到老头的暗示,一夹马腹,来到阮凝香身旁。
阮凝香的肩头落着雪花,长睫被呼出的热气凝成了霜花,衬得小脸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夫人宫寒畏冷,冬日里更要格外的注意,我去药铺再抓几副药来给夫人调理身子,你们要去哪里落脚,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言子瑜伸手温柔地揩去她睫羽上的凝霜。
阮凝香心跳不受控制地乱了一下,抿了下唇,道:“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阮凝香调转马头,朝着齐昊霖走过来,和他小声说了句什么。
齐昊霖点了点头,带着一小队人马先走了。
阮凝香又调转马头回来,“走吧,我陪你。”
两人先去了药铺。
阮凝香趁机先坐下来喝了口热茶暖暖身子。
言子瑜说话不便,只能打暗语:“上次说的乌龙骨,可有货了”
店掌柜地扫了一眼阮凝香,跟着打暗语,“现在乱世之秋,恐怕皇城里也都难寻。”
言子瑜脸色一沉,说的是难寻,而不是只有皇城里那位才有,意思是皇城有了变故。
“那鹿茸呢”言子瑜又迫不及待地地问。
“这……”店掌柜犹豫了下,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份单子,单子下面有一封信,“鹿茸有是有,但是被另一个外地的药商都买了。”
随着这漫长的一声,言子瑜的心跟着悬在了半空,他快速地将那封信不动声色地收入在衣袖里。
同时,瞄了一眼那药商的单子,单子上也有暗语,说他之前订的货,已经到了。
只是,他现在的计划并不顺利,只能伺机而动。
阮凝香感觉暖和了一些,走过来,“什么没有了,要不要去别家店铺看看”
“鹿茸,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走吧,去下一家再看看。”言子瑜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夫人要不帮我去买一趟,这是药方,人有三急,我想去趟茅房。”
“算了,我叫别人去买也一样。”阮凝香不想她的计划,出任何差错,“我还是等会儿相公。”
言子瑜也无所谓。
他趁着上茅房的时候,将那封信,打开快速地看了一遍。
京城确实发生了变故,前线的战事吃紧,他父亲又突染风寒,病情加重。
皇城里窥视太子之位的人,都在蠢蠢欲动,其中最能和太子竞争的便是当朝六皇子楚辞。
楚辞的娘舅曾是镇远大将军,四年多前,因为打了败仗,死在了北疆天域人的手中。
楚辞一党也因为镇远大将军的死,安静了两年。
也就是那个时候,当朝嫡长子楚翊坐上了太子位。
这两年小沈将军替父从军,却不想连着打了几场胜仗,北疆丢失的城池,又尽数被收回。
六皇子楚辞便又成了太子楚翊最大的劲敌。
京城内乱渐起,而他父皇一但有什么不测,他母妃必然会被陪葬。
他该怎么办
信被捏得褶皱,撕烂丢进了粪坑里。
言子瑜抻着衣摆走出来。
面上依旧一片平静,不见刚才的半分荫翳急躁的神情。
他道:“夫人走吧。”
阮凝香约好了宋霁,黑虎寨和秃鹰寨现在的管事的见面。
见面地点云溪城,屠三的那个聚财坊。
阮凝香上次已经和他们见了一次面。
这次是带着诚意和目的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