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旨,阮凝香也没办法,这群兄弟跟着她,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为他们负责,和善待他们。
好在背后有楚煜这颗摇钱树和朝廷拨下来的军饷。
阮凝香置办东西,一点都不手软,生怕落下什么,一再叮咛嘱咐,将她能想到的东西,通通都带着。
光辎重就拉了足足有三十辆马车。
为此,阮凝香还和接应她的将军李瑞塞了银钱,一路相伴,阮凝香想叫他日后多多关照。
却不想李瑞将军掂着手中的一张银票,“诏安县主看来在这南海城一年,没少捞财。”
捞那也不是她捞的,是楚煜捞的,她知道的光梁师爷,那里收刮出来的就不少。
还有他和东岛人做了几个月的如梦的交易,楚煜也从中盈利了不少。
她还知道楚煜其实还有不少私产,在福伯名下。
只是李瑞将军这话说得丝毫没避嫌。
叫阮凝香一时尴尬不已,同时她也觉察出来,这个来接应他的将军,话里带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于是,阮凝香忍着想把银钱拿回来的份上,道:“李瑞将军哪里话,我一个诏安县主,还是有些俸禄在身,而且,前不久皇帝封我为阮将军,也给了些赏赐的。”
阮凝香可以提起皇帝亲封之事,暗戳戳地怼了李瑞将军两句,李瑞收起了银钱,还算识趣。
隆冬已至,寒风呼啸着灌入马车,阮凝香坐着马车里,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然而外面她的一群兄弟们,却在寒风里艰难地步行。
阮凝香尽量不急着赶路,遇到驿站的时候,让大家一起挤在屋里暖和暖和,睡个好觉。
却不想半夜有好几个兵,商量着要逃跑,被李瑞将军的副将发现,扒光了上衣,绑在一起。
并叫醒了,刚入睡不久的一千匪兵,那三个逃跑的兵,挨了戒鞭的惩罚,并严厉地威胁道:“下次再发现有逃兵,格杀勿论,并且以每五人一组,五人互相监督,只要有一人叛逃,其他四人将变会连带着受到惩罚。”
本就一身怨气的匪兵们,怨气更重了。
阿玥偷偷让王焕生去叫阮凝香。
阮凝香被敲门声吵醒,她披着斗篷走出来,外面远处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怎么了”
“李将军在……在惩罚我们的兵,逃兵。”王焕生一着急,说话有些结巴。
听到逃兵,阮凝香忙得穿好衣服,跑了过去,就瞧见那几个被扒光上衣,身上落满血糊糊的鞭痕,又被冻得快晕过去的兵。
阮凝香瘾着怒火,阴沉道:“李瑞将军这是何意”
“抓了几个逃兵,行军法。”杵在一旁的李瑞道。
“那这也是我的兵吧。”阮凝香道,“就算是要惩罚,李将军是不是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你这样越俎代庖,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李瑞扫了一眼,阮凝香身边的黑小子,“诏安县主一个女人,我怎好深夜去敲房门。不过是惩罚几个小小的逃兵,在我们军营有的是办法。”
阮凝香打断他道:“不劳烦李将军了,阿玥、小武,把人放下来。再把请福伯过来,别出了人命。”
“慢着。”阿玥刚要上前,李瑞又道,“国有国法,军有军归,诏安县主这么宠着你的兵,这要是将来去了北疆,就他们这些,还不得个个都当临阵退缩的逃兵”
阮凝香心思沉了一阵,她不得不承认李瑞说得有理,这才刚出发而已,就有逃兵,不处理只会影响军心,日后,她更难管理。
可是,阮凝香看着被惩罚得奄奄一息的几个人,以及一群站成排,怒火中烧的匪兵么,恐怕,由着李瑞将军这般强行压着,早晚也会出事。
阮凝香有些烦躁,突然凶了句,“我说了把人放下来,你们俩还杵着干嘛”
“不到天亮,不准放!”
“李将军,这是我的兵。”阮凝香迈了两步,直接站在了比她高了半头的李将军面前,强调道,“皇帝派你过来,是接应,不是接管!”
“你!”李瑞将军气结,指着她道,“妇人之仁,鼠目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