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云雀出身巫族,但凡巫族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没有不认识他云少主的。骨子里的卑微让他们忌讳不已,他们对上云雀,不敢下死手,还要提防着云雀下杀手,多少有些狼狈。
“少主……您不要为难属下!”一斧头砸在长刀的铁柄上,一个用力压,单膝跪在地上,压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坑;一个不得不叫饶,对上修为高于自己、身份高于自己、兵器好于自己的云雀,他只觉得压力山大。“属下自知不是您对手!”
云雀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感觉到有利器攻向自己的后心,随意抛出了宝伞,让它去和另一个黑巫医斗,自己则专心应付眼前这个。
“你们带这群怪物去哪里?”见那黑巫医不交代,云雀又加重了一分神力,压的长刀的刀柄都弯了。“说!”
说也是死,不说还是死。
他宁愿来个痛快的,关键是少主不给他痛快。一分力道一分力道的加码,眼瞧着同伴被那把伞逼到了山脚卡住不得动弹,那黑巫医怂了,不情不愿回道:“去……前线!”
“看来,颛顼控制住局面了!”云雀唇角溢出一抹既欢喜又无奈的笑,趁那黑巫医吃惊之际,一个手刀打晕了他。解决完了这俩家伙,他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魔兽身上,见它们四处逃窜,见一个砍一个,让那三位专门防备魔兽逃窜的家伙轻松不少。
澈儿恢复神身后修为是一日千里,短短几日,已经把几个队友给甩身后很长一段距离了。
四个区区黑巫医,根本不够他看的,他出手快、准、稳,是几个人中最快杀死敌人的。瞧着别在宝伞下要溜走的黑巫医,他抬手将圣堂剑掷了过去。云雀那神宝有灵,最怕火,在圣堂剑过来的一刹那就合上了,嗖的一声回到了云雀后背上的伞袋里,乖的云雀都有些发懵。
再看那黑巫医,被圣堂剑一剑没入心口定在了山石上,主人一招手它发出一串欢快的鸣音,飞回了主人手中。
桃花钉满天飞,无数魔兽化作了团团黑雾消散在了世间,随着时间的推移,绿萍手上那两个黑巫医一个被澈儿给枭了首,另一个被她自己给砍成了两截。那被打晕过去的黑巫医死的最冤枉,魔兽们从没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对手,慌乱四散间将他给踩成了肉饼。
眼瞅着魔兽们越杀越少,澈儿挥出了一剑,扫落头颅一地。绿萍长刀一扫,无数魔兽被腰斩。可这山谷中,依旧还是黑压压一片。杀了半日,一千头魔兽尽数有来无回。
夜幕即将到来时他们到达了一个小山村,纯朴的百姓们见到他们身上染血,全都绕着他们走。他们那个无语,为了他们生活安宁,他们可是没少浴血奋战。人家非但不领情,还把他们当坏人防备,唉,心里没一个是滋味的。想问问路,这嘴张了数次,又都把话咽了回去。
“走吧!”绿萍拽了一把想去和他们说道说道的云雀,“你再如何,他们怕你就是怕你。说多,错多。”这是没有他们陪,她独自作战多年积累下的经验。
听的云雀那个心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也难怪他心情不好,这次碰上的是黑巫医,下次呢?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一旦真的面对这些,他还是难过不已。黑白巫医,同出一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更何况,还有师尊们,从他跟着崔先生踏出灵山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会有生死相搏的那一天。每每想起这些,他就从心底烦躁起来。
“我就不信没地方可住,大不了住你那小玉楼。”澈儿拽了他一个踉跄,他稳了稳身子,站定后无奈至极的道:“你再拽我就倒了,受伤了你养我下半辈子?”
这话说的……
绿萍摇头,跟着他们一路而去,直到日落西山,他们瞧见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烛火闪烁,欢喜的欢喜,纳闷的纳闷。
“要不要去看看?”澈儿凑近云雀和他商量。
云雀那个无语,这小混蛋不是恢复神身了吗?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明白,干脆回家种地算了。他环视了一圈儿周围的环境,看白痴一般的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此荒凉的地方,只有那么一处烛火,你说正常吗?”
这就对了,理智还在。
澈儿摸了摸鼻子,“若是没事儿干,去招惹招惹也挺有意思的。”他这一句话招来几个白眼儿。
“要去你去!”绿萍最好说话,怼完他就没事儿了。
云雀最损,“没你精力旺盛。”搂过他,凑近他耳边大声道:“要不,你先去为民除害吧!我们等千山和阿雪,说不定还赶得上给你收尸。”震的澈儿耳膜生疼,一把推开了这讨厌鬼。
唉,活着不易,得逍遥时且逍遥,得快活时且快活!
不能再走了,就着朦胧的星光他们找了个露营的好地方。荒山野地,两个姑娘捡来了些干柴,云雀呢生着火,一声鹤鸣传来,人未到猎物先到了,两只灰色的野兔子和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砸到了地面上。惊的飞飞一蹦三尺高,香儿拍着凸起的小胸脯给自己压惊。
“鹤影,等我家少主回来,看我不好好给你告一状。”
“就是,你……欺负人!”
两个姑娘被吓着了,美目含怒,一个叉着腰母夜叉一般叫嚣,一个愤愤不平的指责他。弄的鹤影连连作揖,赔笑不已,“两位姑奶奶,小鹤开个玩笑,您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鹤一码。”
鬼域少主不会罚他,这点儿自信鹤影还是有的。要紧的是山神爷,他好面子,这要是把他遣回山族,他今后可怎么在山族混?
绿萍边喝酒边看热闹,头一次见到这老滑头低头,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看你表现。”飞飞瞥了一眼脚边的山鸡和野兔,那鹤影也是有眼色的,无奈的走过去俯身提起它们晃晃悠悠的向后面的小溪而去。他可真是自找苦吃,若是不逗她们,这洗剥野味的活计那两个小女子就干了,这下好了,苦差事全交给了自己。唉,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他暗暗发誓,以后要稳重,这种低级错误决不能再犯。
说起来这麻烦事有时不是你不去找它,它就不来的。那句话说的好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几位也一样,吃饱喝足后,那麻烦事还就找上门了。
一群大老爷们儿随便洗洗就睡了,几个姑娘不行,女人嘛,都爱干干净净的、香喷喷的。关键啊,她们还喜欢私密一些。
她们几个往山坡上走了二十米左右,在花草掩映间,三个女人清洗着头发上的鲜血、衣衫上的污渍。幽幽桃花香顺着北风飘远,她们浑然未觉,偶尔发出阵阵说笑声。
“我家香儿这皮肤就是白,晃的我这俩眼珠子都花了。”飞飞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挑起了香儿的下巴,故意冲她放电。
被调戏的那个送了她一个大白眼儿,抓住那作乱的小手,没皮没脸的凑趣,“呦,这是哪位小娘子的手,跟鸡爪子似的。”不忘揩了两把油,调戏的对方一阵恶寒,“你还是闭嘴吧,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对方更绝,“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这么一个大美人儿便宜你了不行?”某人一阵呕吐状,看的绿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将刚洗干净的衣裳随风一抖,瞬间的功夫衣裳干爽一片。随手扔回了储物空间,召出一坛子美酒仰头喝了起来。
“青梅酒!”香儿一闻就闻了出来,趟水到她身边坐下,“公主殿下,赏我一坛呗!”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若是别的酒,别说一坛了,就是一车也行。
“我这酒是泡在冥河中数日的,你们喝不得。”绿萍如实告诉她,听的香儿一阵失望,眼巴巴的瞅着她。绿萍最受不了女孩子这种眼神,叹了口气,将云雀和澈儿给卖了,“你去和云雀或者澈儿要,他们的酒是酒仙所酿,你们少主给的!”
两个姑娘眼前一亮,雀跃起来,“多谢公主殿下!”动作也麻利了,打算回去就讨。
正在这时,一股邪风吹来,三个女子感觉不妙,绿萍第一时间召出了长刀,另外两个麻利的烘干了衣裳,抬手召出了几枚桃花钉藏在指缝间,防备的四下观望。风越来越大,飞飞和香儿的身体明显禁不住了,被大风席卷而起。
该死的!
真是步步该栽!
“云雀……澈儿……”绿萍手疾眼快拽住了她们的腿和衣带,全身力道下沉,吩咐她们:“抓住了,你们!”
她知道自己一个死人救不了她们,不想她的身体也跟着上升,她们明显感觉到有人正用大法力拘她们而去。
“公主,松开我们,你快跑!”飞飞自己断了衣带,不想连累绿萍。
香儿狠了狠心,轻轻推出一掌,将绿萍打了下去。
睡的正香,听到喊声,澈儿从小玉楼的窗口一跃而下,顺着声音的来处寻去。云雀惊的从床上滚下,摔的登时醒神,瞧见鹤影进来了,手伸了过去就着他的力起身。
“云少主!”
“先去看看!”
鹤影再次沦为劳力,载着云雀追着那风而去。澈儿到的比他们早一步,正看到绿萍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一道厚厚的石门挡住了去路。奈何圣堂剑劈出的力道都无法损毁石门,澈儿登时目瞪口呆,直接就爆了粗口:“娘的,这石门怎么这么结实?”圣堂剑那是三足金乌炼化,剑下亡魂囊括天上地下的妖魔鬼怪,今天真是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