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你吃了吗?”
“嗯,在楼下喝了碗粥。”
“……那不就是没吃么!现在我代表广大辛苦的劳动人民,惩罚你跟我一起把这些都吃完”。为了防止她找借口,我堵住她的后路:“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知道悔改,我想你内心肯定也过意不去。”
妍月不耐烦的说:“行了,你不用这么防我,我吃就是了。”
我像获胜一样站起来说:“这不就好了嘛,我去给你拿碗,你等会儿。”
一顿打闹我们吃完了早饭,然后顺势又蹭着她的车去了公司。为什么是又,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坐她的顺风车好几次了。
在座位上发呆了一会儿,我就被刘启瑞叫到了办公室。
我有些惊讶,老刘这段时间被自家的那堆烂摊子烦的都没见过他人影了。这时候回来,难道是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没多想走了进去。
刘启瑞正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着,听见看门声后才抬起头:“沐明,来了,先做。我处理完事儿。”
“行,您老先忙,不用管我”,我也乐意趁这会儿功夫摸鱼,靠在椅子上看他忙活着。
“刘总,我问个事儿,就要那个远洋那个事儿……你怎么处理的”。我有些好奇,因为我了解的资料而言,这次投标的事故受损失的不仅是我们这些小人物,领导不会由着远洋的人胡来。
因为触及的利益比较大,而且是对方的人违背了程序规定,虚假招标,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选择报警解决,走法律程序,这将对公司的影响利益减小到了小化,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这件事情从公来说,是刘启瑞搭的线,那么出了事情就应该由他来负主要责任。从私说起,老刘和詹岩本就是一家人,如今被家里人出卖了,他心里肯定也难以置信的痛苦。而刘启瑞也不能做的太过分,詹岩毕竟是他娘家人,不可能亲手将他抓进牢狱里面……
我有些叹息,或许现在的社会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混合了欲望的饿鬼肆意横行,谁也不知道为了利益,脑子里的念头有多么可怕和疯狂,我们早已忘记秉承忠义,正直,只想能苟活残喘的仰望早就染满厄臭的天空。
老刘停下笔抬起头,我发现他的状态极差,头发乱糟糟的蓬松着,眼睛里充满血丝,连带着周围的黑眼圈,就像刚放出来一样。我震惊的站起来:“头儿,你,你这是……”
“哦,问题不大”,刘启瑞示意我坐下,镇定点,他递给我一根烟,也给自己点上:“你刚刚问的这事儿……解决了,不用担心”。
尽管和我没有关系,但当听到没事后我还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有些疑惑:我瞎操什么心,又不影响发我工资。
“但也不算解决。”老刘吐了个浓厚的烟圈,空气中弥漫了凝重。
“上头给了我不小压力,咱们公司领导年纪虽然不小,但他相信年轻人才是未来这话……哎,也不知道谁给灌输的道理,这些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想法!”
我低着头,端正的坐好不敢为年轻人抱怨一句话。
“刘总说得对!公司还是要靠您这样的骨干支撑才能继续发展,没有你们我工资还不知道找谁要去”。我谄媚的拍了个马屁。
刘启瑞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哼,不用你在这拍马屁……张董(总经理)说的我也并不反对,也能理解,咱们部门这些年轻人做的确实不错。”
“反倒是你!”老刘长叹口气,摁灭烟头后又点上一支,我眼疾手快的急忙给他点上。
他带着恨铁不成钢和惋惜的语气对我说:“沐明,比起齐阳,我更看好你,虽然我这话有些画饼,但咱们部门谁和谁关系处理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而你并不比齐阳的人际关系差你清楚么,甚至有些人对你,可比他热情多了。”
我沉默住没有接话。
“说句都清楚的话,齐阳靠的是能力,你则处事圆滑……我能在这个位置上一直混着,就是因为我像你一样,而不是齐阳——当然,我能力也比你强。”
我还是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散漫,咱们跟一些不可理喻的甲方接触,我记得都是你一次次的将他们说服的,足以说明你能力不差。至于你是否甘愿成为现在这样的人……沐明,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我许久没见过老刘在工作在这么严肃的态度了,而且他是在帮助我,让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就像上学时候的老师教育起我,不同的是老师教的是知识,他教的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