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几个坐在小板凳上,猴脸让一个叫黄隆的小伙子去泡茶,自己则上楼去喊人。
那叫黄隆的小伙子手脚麻利,端着茶盘送到三人面前,给三人每人都沏了一小杯。
王浩闻着香,一口而尽,入喉甘甜,不觉得更渴了几分,于是又讨了几杯,刘学兵也贪杯了几杯。
张亮提醒道:“咱们来是干正事的,不是真叫你们来喝茶。要喝茶,你们警务暑里的茶叶还少吗?”
王浩和刘学兵心里对张亮肺腑几句,停下了咕咚咕咚的喉结。
..........
咚咚!
猴脸敲了敲二楼楼道左侧靠河岸的房门,说道:“老大,人来了1
砰!呲嘶~
里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拉上了合上窗户,拉上窗帘。
.........
青年下楼是走得很慢,木板楼梯发出长而压抑的吱呀声,当他出现在一楼楼道口时所以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朝他转头看去。
“稀客!稀客1
他嘴角带着笑意,但右眼的眼罩和左脸的虎头纹身让这副笑变得多少有些冷幽默,莫约一米七八的身高比张亮矮了近一个头。
在王、刘二人震惊之际,他快步来到张亮三人面前坐下,用仅剩一只眼上下打量着张亮,淡淡说道。
“我人得你,赵宇来探望老子的时候,门口站着得应该是你吧!衣服多久没洗了?”
张亮有些发窘,心里又十分惊骇对方恐怖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怪不得这么年纪就能当上青汉帮的帮主。
“李帮主真爱开玩笑?”
李俊先是扫了眼三人身前茶杯,突然沉下脸去,侧脸的虎头纹身,隐隐似要发怒。
张亮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茶杯,以为自己没喝茶,让对方掉了面子,于是一饮而荆
茶是温的,从喉管畅流而下,淡淡的冰清凉意滋润着咽喉。
李俊见他喝下茶,满意地大笑,不过片刻,脸色猛一顿,笑声瞬间戛然而至,眼神像冷到极点。
“赵宇来让你找我干什么?”
李俊的变化让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王、刘二人对视一眼,此前听闻过这位李帮主威名,喜笑无常,手段异常残忍,去年扫荡了白玉巷的白玉堂,杀了白玉堂帮主一家。
没想到对方竟然和城主有关系。
张亮扫视眼四周,几个小弟识趣上的离开,于是便没了顾忌。
“李帮主,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忘了你和城主的约定?”
“约定?”
李俊笑了笑,看着张亮嘴角多了一丝玩味。
几个小弟出去后似乎张亮的胆子也大了几分,他皱起眉弓,脸色和声音同时沉了下去。
“李帮主不要忘记了。
当初,是谁保住了你的性命。又是谁!把你放出来的。”
李俊任然笑看着张亮,笑容和左脸的虎头隐在一块,多了一丝残暴的锋利。
“这么说,你是来替赵宇讨恩来了。当真是有骨气!!1
李俊放肆嘴角一勾,放肆而笑。啪啪啪!竟不禁为张亮鼓起掌来。
那掌声一共三声,极其清脆,但被他的笑声压抑着,仿佛炎炎夏日午时下的阴影,似乎只要太阳一下山就会瞬间笼罩整片大地。
张亮咬着牙,说道;“李帮主!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李俊仿佛没听到对方说话一般,问道:“你!有没有亲人?”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一下穿透张亮的左胸腔。
张亮突然想起玉明巷——白玉堂的马楼一家,一股扎人魂魄的寒意从骨髓里升起,一个呼吸,走遍了全身。
他眉头不自觉跳了跳,眼底烧起阴郁怒火。
砰!
“你什么意思!1
他一掌猛拍在桌面,震地茶杯和刘、王二人突然一跳。
显然李俊的话一下击中了他的逆鳞,对张亮的表现他似乎早已有所预料,李俊无视了张亮的愤怒,转而向刘学兵和王浩问道。
“茶好喝吗?”
二人没头没脑的点了下头。
“猜猜是什么茶?”
李俊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不在于张亮理会张亮。
二人思索一会,摇了摇头,办公室虽然茶叶品种多,但他们便衣几乎很少在办公室,因此基本也没怎么喝过茶。
“菊花茶1
张亮冷冷回答道。
“bingo!
可惜没有奖励1
李俊看向三人既高兴又失望,把手盖在茶壶上。
张亮从他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一丝端倪,想起方才这菊花茶的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喝下后喉咙里总有一股冰清的凉意。
他朝茶壶看去想一窥究竟,在壶嘴的滤网处看见了白花瓣,他再看向李俊时对方也在看着他,只是片刻李俊把目光转了刘、王二人。
“你们!有没有亲人?”
二人同时一怔,李俊笑了笑,缓缓打开茶盖,一朵朵白菊花静静浮在水面,妖艳而又诡异。
死人茶!!!
咚!
平地一道惊雷,王浩眉毛狂跳,一把站起掀翻了桌子。
“咻咻1
李俊吹起一声口哨。
“快抓住他!1
两位便衣,四臂齐出,还没碰到对方,就被李俊两脚踹翻。
“展集说城主府内竟是一群废话,这话还真不假。”
张亮暗骂了一句,见二人倒地,暗骂道:蠢货!叫你们带枪!
青汉帮的人像猎狗般闻讯赶来,将整个房子味得水泄不通。
张亮见此不甘地怒吼道:“李俊,背信弃义的家伙!老子跟你拼了。”
扑向李俊,却是被对方照面门一拳,打得仰倒在地。
一众汉子冲出一个猴脸瘦小子,对着张亮的脑袋就是一脚大力抽射。
张亮痛叫一声,瞬间失去了知觉。
猴脸朝张亮身上啐一口酿了几天的浓痰,说道;“呸!你们也凭跟老大讲信义。”
李俊拍了拍猴脸的肩膀,说道:“老规矩1
他朝楼道走去,没出几步,又回头补充道:“通知黄夫人,答应她得事我做了。还有!新城主找谁当都行,就是别来找我。”
黄夫人可是货真价实美人,猴脸一听便激动起来,忍不住问道:“老大你看我成不成?”
李俊扫了眼他,淡淡说道:“你这副身子骨,不出两年,也跟现在这位城主没什么两样。”
说完他便上到了二楼,而猴脸则是被吓得猛捂住了裤裆!吐口直骂道:“该死!该死!黄夫人怎么如此厉害。”
.........
四月二十五号那天下午,在河堤洗衣服的妇人捡到一条牛仔裤,裤兜有一个棕黑色的皮包和一个彻底报废的手机。
皮包打开一共两个夹层,妇人看见中间夹层那一叠明晃晃的纸钱,笑的咧开嘴。
今天是财神爷划龙舟,送钱来了。
然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把这笔钱踹到了怀里,钱大概有高跟鞋鞋跟那么厚,少说也有几来万。
那一叠钱在妇人胸口扑通扑通跳着,妇人脸上露出潮色的红晕。
她把湿漉漉的手又向另一个夹层伸过,摸到一份硬邦邦的证件。
打开一瞧,对上一双囧囧有神的冷峻眼睛,赫然把她的手吓得一抖。
视线下移:南巡警务暑刑侦一队,队员王浩。
“咚1
手机和皮包双双投河殉情。
川河的水干净的像五月的天,手机和皮包在河底看得一清二楚,河面的波纹一圈一圈打到妇女的脚边。
她利索的收拾起洗到一半的衣服,抱着木盆子,胸口一沉一荡的小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