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原来是旧相识(1 / 1)

安子溪点了点头,“别的车也雇不到啊!再说这车和普通车不一样,大娘可以躺着,不用坐起来。”

刘满库听得眼睛发亮,跟着安子溪往家里走。

屋里,刘满仓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包袱,还有一个网兜。网兜里装的是两个盆,还有一些洗漱用品,牙膏,毛巾什么的。

甚至还准备了两只暖瓶,也要带到医院里去。

安子溪进屋的时候,高小芹正靠着墙坐着,她的精神看起来还好,人也清醒。

安子溪没有想到她是这个状态,不免一愣。

“哥,安姑娘来了。”

高小芹就朝着安子溪看过来,声音有些虚弱地道:“这就是你说的安姑娘?”

“啊,对。”刘满仓有些欣喜地道:“这么快就到了啊!那个,安姑娘,我妈这几天状态很好,多亏了你上次留的钱。”他们换了一个大夫,换了药,效果比之前好。

“安姑娘,我听两个孩子说了,多谢你啊。”高小芹没啥文化,但是心地善良,很朴实,她若是个不好的性子,也教不出两个纯孝的儿子来。

“大娘,您太客气了。”安子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寒暄,于是便道:“那个,车在外面等着了,咱们先让大娘上车吧!早点过去,早点治疗。”

刘满库立刻就道:“妈,哥,你们不知道吧,安姑娘雇的救护车啊!医院的救护车!”

高小芹的第一反应是,这车肯定很贵。

“这,这可真是……很贵吧!”高小芹有些惊慌,总觉得这些福气不应该是她的,她命苦,这辈子就应该苦哈哈的过着,怎么就遇见贵人了呢!

“没有。”安子溪就道:“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救护车可以躺着,比别的车要舒服一些。”

刘满仓自然也是感激的,只是现在的场合不合适说什么,他也只能将一切都记在心里。

“娘,我先背您出去,等到了医院啊,您的病就好了。”

刘满仓将老太太背上,刘满库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哥俩把老太太送上了救护车,跟着安子溪一起回了县城。

进了县医院,直接用平板车把老太太推进了门诊病房。

赵大夫等一上午了,老太太一进门,就把早就开好的单子交给了刘满库,告诉他先办住院,然后再去缴费,做检查。

刘家这哥俩早有准备,和粮库预支了几个月工资,还向工友们借了一点,所以手里的钱暂时还够用。

哥俩一个安顿老娘,一个去交钱,确实很孝顺。

赵大夫瞧了安子溪一眼,才开始帮高小芹做细致的检查,又是查体,又是拍片子,有几项检查项目都是以前从来没过的。

一通折腾下来,高小芹累的不轻,躺在病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护士轻手轻脚的帮她输液,挂好点滴,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去别的病房忙了。

刘满库留下来陪她,刘满仓则是和安子溪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

赵大夫仔细地看着各项检查指标,又看了看片子,才把老花镜摘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刘满仓紧张得不得了,“大夫,我妈这病,咋样了。”

“很不好。”赵大夫指了指单子道:“各项指标都不太好,现在还合并支气管扩张,肺气肿,可以确定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引起的慢性肺源性心脏病,就是我们常说的肺心病。”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刘满仓听到医生给的明确答案后,心里还是忍不住钝痛起来。

安子溪见他神色不好,立刻问刘大夫,“之前给大娘看病的大夫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大概也就半年。我们条件有限,也知道不能强求,但是有没有什么办法延长老太太的生命,减轻点她的痛苦?她现在喘不上气……”

刘大夫道:“先在我这里治上一周,随后还是要以中医的法子为主。你能让老祁头为你破例也是不容易,他若出手,老太太至少还有三年好时候。”

刘满仓骤然抬头,眼里又迸发出了光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位祁大夫,可是京城出身的大夫,人称祁一针,他的针灸术那是京津一带最为人津津乐道的神技。只可惜六几年的时候他出事,手出现了一点问题,再也不肯替人治病。”赵大夫说得很隐晦,但是赵满仓又不傻,自然能听懂。

“当时小安和我说了你家的事情,我就让她试试看去请祁老大夫出山,没想到小安真的把人请出山了。”赵大夫笑得像只老狐狸,也不知道他是帮人还是帮己,总之很舒心的样子。

安子溪冷哼一声,心说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算计自己这一回,且先记下,日后有他哭的时候。

“谢谢你安姑娘……”刘满仓有一万句要感谢的话,可是他知道说出来没用,唯有记在心里。

“谢什么,你先去看看大娘,晚点咱们再说话。”

“好。”刘满仓起身回了病房。

赵大夫有些心虚,一会儿摸摸病历本,一会儿摸摸老花镜,反正就是不敢看安子溪。

安子溪往椅背上一靠,语气淡淡地道:“您跟我师傅早就认识吧!?”

赵大夫一听这话,顿时惊讶得不行,“你拜了他做师傅?哎呀,这可真是铁树开花!”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有些癫狂的笑,老泪纵横的。

把安子溪吓了一跳,这老赵大夫是不是有狂躁症啊,怎么这样!

“没想到啊!没想到!”赵大夫拿手绢按了按自己的眼角,“他这是彻底走出来了!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安子溪也听出来了,赵大夫是真的为祁老感到高兴,那么他之前所做的,目的也不是要算计自己吧?

“我不懂,你和我师傅……”

“说来话长啊!”正好中午了,也没有什么事,赵大夫就和安子溪说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不瞒我说,我也是京城人,比你师傅还年长几岁。我们这代人苦啊,出生的那个年月就不好,年少家贫,生病了也没办法,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