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仓这一跪,不仅把安子溪吓一跳,把祁老爷子也吓得够呛!多少年没看见过这一出了?他咋还有点不适应呢!
“老爷子,多谢您老出手相救!”刘满仓知道祁圣林早已封山多年,这次要不是安子溪出面,老爷子肯定还是不会出手的!不管结果如何,这师徒二人对他们是有恩的。
祁老爷子阴阳怪气地道:“你快起来吧,现在不是过去了,别来这一套。”
刘满仓这才连忙爬起来,有些局促地问道:“那个,祁大夫,您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妈看看?”
“你们折腾半天了,不累啊!晚点吧!这病呢,先瞧着,不用天天看,主要是吃药和针灸。”祁大夫指了指自己的屋子,然后道:“我屋里如今一棵草药也没有,药你得自己到外面去抓。”
“县里有中医院,中草药还算齐全,可以去那里抓药。”安子溪一早就打听过了。
“那就没问题了!”祁老爷子道:“你先回去,待会儿我就过去了。”
“哎!”刘满仓也确实不放心老母亲一个人在家,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等他走了,祁圣林才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悠闲模样,“一会儿你也跟着,看看我是怎么下针的!”他活动活动自己的左手,又晃了晃自己不太灵便的右胳膊,才道:“好久没拿针了,也不知道我这针法还成不成。”
安子溪知道他是紧张,毕竟那么多年没碰针,心里难免会有一些忐忑。
只不过看破不说破,规矩她是懂的。
“你呢,马上就要考试了,所以暂时也不教给你什么。你要考医学院,那就学中医吧!正好对口!基础知识学校也会教给你,我省事了,不过医药同源,该教给你的我一样也不会少教,特别是咱们独一份的针灸术。”
得!他倒是省事了,连基础的知识也不教,指望她去学校学呢!
“要不你现在就教我一点也行,我不看书也能考上。”
祁圣林看了她一眼,那样子仿佛再问真的假的。
“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呀!”
“哦~”祁圣林细想了一下,觉得也对,他扣扣索索从身上拽出一串钥匙,拿着钥匙开了一个箱柜,从箱底翻出来一本书。
“给你拿去看,能看明白多少,就看你的天赋了。”
线装书,很古老的样子,封皮无字。
安子溪随手一翻,发现这本书居然是一本手抄版,上面的字也都是繁体字,还是用毛笔写的!
“这就完了?”安子溪目瞪口呆,这也太敷衍了吧?
“切,你懂什么?你要是能把这本书吃透,那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这本书是精华,精华懂吗?是先前翻阅了多少古籍精典总结出来的宝贝!你别给糟蹋了。”
安子溪半信半疑的将书揣进书包里,嘴上不耐烦地道:“知道了!那个,我还得回学校呢,你啥时候去给高大娘看病?”
这心里建设也做得差不多了吧!?再拖下去,回学校就又得跳墙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祁圣林最终认命,在小徒弟的眼神催促下,从箱子里拿出一只药箱。
这只药箱有年头了,箱子外面的漆补了好几次,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药箱里的东西都是祁圣林最熟悉的,脉枕,针灸包,消毒瓶,还有纸笔。
他虽然不行医了,但是这些东西却从来没有被冷落过,每当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祁圣林总是喜欢把药箱拿出来,把这些陪伴了他多年的老物件都拿出来透透气。
“走吧!”祁圣林思绪万千,最终还是背起药箱,去了刘满仓的出租屋。
刘满仓早就等着呢,一见师徒二人来了,连忙将二人让到屋里。高小芹还睡着,不过面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唇色也浅了一些。
“祁大夫,您坐。”屋里仅有的两把破椅子还是之前的房东留下来的,刘满仓第一时间把它们清理出来,现在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祁圣林坐在牀边,将药箱放在一旁,打开,从里面取出脉枕,给高小芹把脉。
她睡得很沉,呼吸声有些粗重,祁圣林和安子溪的到来也没能打扰她。
脉象不太好,脉搏浅弱,不深切根本很难感觉到问题。
这个脉诊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
安子溪全程充当乖宝宝,在边上一言不发。刘满仓就更是了,他深怕打扰到祁圣林的诊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祁圣林松开手,他这才上前,小声的问了一句,“祁老,我妈这身体怎么样?”
“来晚了。”祁圣林只道:“要是早三年来治,不也说把病治好,但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刘满仓心中一凛,心说难道祁大夫也看不好老娘的病吗?
“不过三年前你就是来,我也不接诊,现在治虽然晚了点,但是也不算太迟。按老赵头的话来说,中西医结合治疗,成效还是显著的。我开一副药,你先抓几副,吃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再看。”
“那针灸呢?”安子溪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用祁老头自己的话,针灸可是他们这一门的看家本事。
“现在不能上,先用药调养,渐好了才能上针。”
“哦!”反正她不懂。
祁圣林拿出老花镜,又拿出一支红蓝铅笔,用蓝色的那头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他写写停停斟酌着用药,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把药方开好了。
“拿去吧!”
刘满仓双手接了过来,连连道谢。
“砂锅不用买,药炉子我那儿也有,一会儿你过去拿。其它的你自己想办法!”
刘满仓连连道谢,自然也是感激不尽的。
“那你忙着,我们爷俩先回去了,你抓完药,来拿东西。”
“哎!谢谢,谢谢。”
安子溪这才陪着祁老爷子回了他的小院。
“师傅,您老给句实话,这高大娘的病到底怎么样啊!她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啊!老赵头说她也就剩下半年的寿,要是您出手,还能挺三年!”
“放屁!”祁圣林冷哼一声,“姓赵的就是瞧不起人。”
安子溪喜上眉梢,“您的意思是,您能让她活的更久一点?”
“嘿嘿。”祁圣林率先一步进了院子,转身问安子溪,“你先跟我说说,这不是你亲戚吗?怎么又变成高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