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吵吵闹闹的吃完了早饭,该办正事了。
今天是给高小芹复诊的日子,也是施针的日子。正好安子溪也在,祁圣林就让自己徒弟递自己背着药箱,上门给高小芹复诊去了。
刘满仓早就等着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他上门去请祁圣林,替老爷子背药箱,把人请到屋里来。可是祁老爷子脾气有些古怪,他也不敢做这个主,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对方上门,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算。
刘满库已经回镇上去了,小院里只有刘满仓和高小芹。
“满仓啊,你都快三十了,个人问题是大事,啥时候能解决啊?”
刘满仓满面笑容,“妈,您别着急这些事,眼下把您的病治好了才是真的。”
高小芹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啊!”她拖累了孩子,如果没有她这个病秧子,两个孩子早就该成家立业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相应的也应该看看。”高小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挺不了几年,哪怕现在治得挺好的,但是这个病治不了根,顶多也就是拖着。她一心想在大限到来之前看着两个孩子成家,哪怕抱不上孙子,能看到儿媳妇进门也不错啊!
“妈,先不说这个了,你养好身体是真的。”就他现在这个条件,还能娶上媳妇?
娘全正说着呢,祁圣林和安子溪就进院了。
“哎呀,祁大夫来了,小安姑娘快坐。”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好多了!”高小芹满脸笑容,“最近这一个月,是我近几年最轻松的时候。气也不喘了,呼吸好多了,人也不用整天睡觉了,真的是好多了。祁老妙手回春,我不知道咋感谢才好。”
高小芹没有什么文化,只能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祁圣林面对病人的时候,态度和平时完全不同,他很认真,少了几分阴阳怪气,多了几分慈眉善目的味道。
“先号脉。”
“好好好。”刘满仓连忙将师徒二人让进屋里,又给祁老爷子泡了茶,安子溪那里得了一瓶汽水。
安子溪没忍住尝了一口,甜里八索的,但是味道还挺正宗的。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祁圣林收了手。
“身体能恢复成这样,也算是不错了。”祁圣林从箱子里拿出钢笔和开药方的白纸,戴上老花镜道:“今天换药!然后再扎两次针灸就差不多了。”
高小芹很高兴,她想回家了。
刘满仓有些担忧,不知道停了针灸以后,老娘的身体会如何,要是复发了怎么办?
好在,祁圣林看出了担心,替他解惑:“这次换药以后,可以一直吃这个方子,为期半年。半年以后可以回来复诊,没有大事的情况下,春秋两季吃药一个月巩固即可。平时呢,主要是还是注意休息……”
刘满仓大喜过望,一年只吃两次药,为期两个月,这对高小芹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方子开完以后,刘满仓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抓药,而是留下来陪着母亲针灸。
针灸的过程病人很痛苦,用高小芹的话来说,全身像是布满了蚂蚁一样,让人头皮发麻。说痛吧,还不是痛,说痒吧,还不是痒,那是一种非常不好形容的感觉,但是让人难以忍受。
正是因为这个过程非常痛苦,所以刘满仓每次都留下来陪着。
安子溪全程观看祁老爷子下针的手法。
腾出空来的时候,祁老爷子还会和她讲一讲穴位方面的知道,让她了解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下针。
祁老爷子下针的速度很快,捻针的速度更是让安子溪觉得眼花缭乱。她现在还不懂这里面的决窍,所以看的也就是个热闹。
一场针灸下来,施针者和患都是一身的汗。
刘满仓特别有眼力见,立刻把早就泡好的温茶端过来给祁老爷子,又拧了毛巾给老爷子擦汗。
祁圣林坐在椅子上,擦了汗,喝了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累人的活,气力不足很难坚持下来。
半个小时以后,祁老爷子替高上芹拔了针,将针递给安子溪做初步的消毒,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背着药箱离开了。
“师傅,这针回去还要再消一遍毒?”
“要蒸煮一次!”
这么麻烦!?以后有了医用的消毒柜就好了!
爷俩回了祁老爷子的小院,一个负责给针消毒,一个则是歇觉去了。
等安子溪将全部的针都消毒,?干收起来后,刘满仓来了。
“哎,你怎么过来了?”
刘满仓不仅过来了,还特意搬了一箱汽水过来,“那个,我看你挺爱喝的,就买了一箱,一半桔子味的,一半桃子味的。”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安子溪连忙道:“赶紧的,退回去,不少钱呢!”
刘满仓一搓手,“那啥,人家不给退,你喝吧,喝完了我退瓶去!”说完,他转身就跑,那样像是有狼在后面攆他似的。
安子溪低头踢了汽水箱子一脚,喃喃道:“真是闲的。”
刘满仓回了出租屋,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打算烧点水,让高小芹也擦个澡。天气太热了,每次针灸过后,他娘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条件不允许洗澡,就只擦一擦。
“回来了??”
“妈,我去烧水,马上就好啊!”
“不着急!你把汽水给安姑娘送去了,她说啥?”
“她让我把汽水退回去。”刘满仓将水壶装得满满的,才道:“说是不让我乱花钱。”
高小芹点了点头,“是个好姑娘。”可惜啊,他们家配不上人家!她看了儿子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刘满仓突然就看懂了她的那个眼神,顿时啼笑皆非的摇头,“妈,你可真行!啥都敢想!”
“我可没想啊!”高小芹老脸一红,觉得自己藏起来的那点心思被儿子看得透透的,“我真没想,妈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配不上人家姑娘。”
尽管安子溪是个孤儿,可是人家参加了高考,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娶得起的!
“您知道就好!”刘满仓失笑摇头,心说山鸡可配不起凤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