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别墅之中，望着岳不群离去的背影，江浪随即看向面色凝重的海叔，道“海叔，我们就这么归顺了？”

“怎么，不服气？”闻言，海叔淡淡一笑道，以为江浪年轻气盛，想要反悔。

“洪兴而已，海叔，我们根本不必在意这些古惑仔。”江浪一脸不屑道，他当然不是年轻气盛，心里也没什么不服的，毕竟谁当老大对他这个卧底来说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但问题是岳不群收服了海叔，现在又去搞尊尼汪，那他原本的任务怎么办，说好了搞定尊尼汪就退休的，现在看来，任务好像有点遥遥无期了啊。

“阿浪，你以为岳不群代表的是他自己，又或是洪兴吗，这两者都不是，而是他背后的那个人发话了。”海叔解释道，他很看好阿浪，所以愿意耐心的帮他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也算培养后辈了。

“一个洪兴我们或许能扛得住，但港岛所有社团加起来，你能扛得住吗？”海叔笑着问道，眼见阿浪低头沉思不说话，他也没有故意要让这个年轻人难堪的意思，感叹了一句：“大势所趋啊！”

“海叔，你还是太好说话了，尊尼那个家伙肯定会谈条件的。”阿浪故意倔强道。

他当然也知道大势所趋，如今说这些也不过是发发牢骚，毕竟卧底这份工他是真的有点做不下去了，海叔对他跟亲儿子一样，要他出卖这样一个人，良心真的很不安，可他又是警察，根本没得选，因此他才用做完这一单就退休来说服自己。

可现在退休眼看遥遥无期，还不知道要持续到哪一天，这就让他的心里非常烦闷，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没了目标，迷茫的厉害。

“尊尼汪是很嚣张，可他也比任何人都要识时务，你信不信，岳不群去找他，这小子投诚的比我还快。”海叔笑着道。

活了一辈子，海叔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也就是现在老了，没有精力再去争地盘，只想保住现有的就好，不然像尊尼汪这样的后起之秀早就被他动用手段打压下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被动的防御。

听到海叔这样说，江浪知道自己的退休估计得延期了，不过随即他想到得快点把这个消息通知自己的上司，毕竟两大军火捞家换主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消息传出去，估计又要在道上掀起风浪了。

见江浪没有开口，海叔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不过也好，做我们这一行的，其实一直都很难善终，就算你想退，那些竞争对手也不会让你活着。现在好了，有了老大在上面顶着，我们这些小弟倒是好做事了。”

说到这里，海叔看向江浪，目光诚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浪，我打算等这次事了就退休，去你说的夏威夷长住，以后军火这块生意就交给你来打理吧。”

一听这话，江浪顿时大惊，赶忙就要推辞。

“海叔，我还年轻……”

“嗳，年轻才好嘛，有冲劲，当初我接手生意的时候还没你年纪大呢，不照样把生意做起来了，那个时候可比现在乱多了，当然，人也重感情的多。”海叔带着几分回忆道，他这会是真的想要退休了，之前只是不敢退，怕被寻仇，硬撑着，但如今有大佬罩着，他还怕什么，更别提最大的竞争对手都成一家了。

可惜他不知道江浪根本不想接手，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卧底，这卧底卧的卧成了老大，这事你要他怎么跟上司交代？

……

“大哥，不好了，好多混混过来砸场子了。”一个小弟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尊尼汪的办公室，叫嚷道。

“靠，古惑仔你他妈也怕，你手里的枪是干嘛的？”尊尼汪一脸不满道，从老板椅上站起，上前就给了小弟一个大嘴巴子。

阴鸷的眼神，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蛮横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骜不驯，这就是尊尼汪，道上新晋的军火大捞家。

“大哥，洪兴，东星，和联胜，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帮派，将近上千人呢，有枪也不行啊。”小弟被打了一巴掌，心里委屈的很，当下也顾不得给老大留面子了，直接一股脑的全讲了出来。

“什么？”

一听这话，尊尼汪也有点懵逼，对方出动这么大的阵仗肯定不是干打雷不下雨，可他扪心自问，最近根本没出门啊，难道这也能得罪人？

“真来了上千人，你他妈别唬我？”尊尼汪心中有些忐忑的问道，他倒不是怀疑三大社团出不了这么多人，而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出动这么大的阵仗来搞他。

“大哥，人就在外面呢，你出去一看就知道了。”小弟回道。

听到这话，尊尼汪也死心了，知道这事肯定是真的，倒是他手底下的疯狗这时凑了过来，一脸淡然道“大哥，要不要我先护着你杀出去。”

“不急，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听到这话，尊尼汪看了一眼忠心的疯狗，感到了一丝安慰，不过对方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而且不搞清楚状况就直接逃走，以后他在港岛就不混了吗，还有，他的面子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带小弟？

想到这些，尊尼汪便带着小弟朝外走去，主动去见一见这次带队来的人，希望彼此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毕竟他的军火生意再怎么强势，一旦三大社团硬要搞他，那他在港岛也会寸步难行。

来到门外，四周果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领头的几人他也打过交道，和联胜的东莞仔，洪兴的战神太子和韩宾，东星的擒龙虎司徒浩南。

“各位，咱们一向进水不犯河水，你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是今天，各位大佬亲自带人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啊？”尊尼汪上前一步，大咧咧的问道。

听到这话，司徒浩南和东莞仔都看向了站在洪兴这边的岳不群，来之前，上面的大佬就发话了，今天这局是岳不群组的，去了现场听指挥就行。

眼见要等的人出来了，岳不群也拨开人群，上前几步，面色冰冷，道“尊尼汪，你知不知道，湾仔这个地方是不给闹事的？”

来之前，岳不群就预先打了电话给左冷禅和东方不败，告诉二人，祸是他一个人惹出来的，他自己背，但这事，他们得出一份力，不然办事不利不要紧，店主的脸上不好看。

这话一出，东方不败和左冷禅没法子看笑话了，只能答应出人手，当然，不能白借，算是岳不群欠下的人情，以后要还的。

至于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尊尼汪这里，自然是岳不群要借势压人，跟海叔想要退休不同，尊尼汪的事业还在上升期，要收服这样的人自然要花费更大的代价和功夫。

听到这话，尊尼汪瞬间明白了，他是得罪那个神秘的大佬方城了，因为湾仔这个地方他唯一惹不起的地方只有那家名叫启梦的书店。

“朋友，我想你应该误会了，我没有闹事，而且更不可能在湾仔。”尊尼汪笑着解释道，心里觉得这应该是哪个竞争对手嫁祸给自己的锅，毕竟他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马蜂窝，怎么可能去捅，不是自找麻烦吗，就连最近的军火交易他都特意避开了湾仔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不给别人甩锅的机会。

听到这话，岳不群冷冷一笑，没有说话，走到尊尼汪身边，低声道“是吗，那你最近是不是卖了一批军火给一个叫医生的团伙？”

“你查我？”闻言，尊尼汪面色一变，冷声道，别的事都可以谈，但岳不群查他底的这一行为就有些触犯他的底线了。

“查你妈，那群家伙要打劫君度酒店的珠宝，隔着一条街就是我老板的书店，你自己说，我他妈要不要来找你？”岳不群低声咆哮道，他没好意思把自己送请帖的事说出来，反正店主向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因此就用了一个比较牵强的理由。

听到这个回答，尊尼汪一瞬间只觉有些懵，但随即就把弯转过来了，心想这个理由简直就是扯淡，而且你他妈也太霸道了吧，隔着一条街都不给人做生意了。

尊尼汪很想怼岳不群一脸，可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他知道自己不能来硬的，对方就是来找事的，估计巴不得他动手，他不能给对方发飙的机会。

他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明知对方无理取闹，脸上还得赔着笑脸，谦卑道“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抱歉啊，这事是我做得不对，要不我摆几桌给方老板赔礼道歉？”

“道歉就算了，没诚意，正好这些匪徒如今是不能留了，你的人既然卖过武器给他们，那就麻烦把详情都写下来给我吧。”岳不群淡淡道。

“朋友，这不太合适吧？”闻言，尊尼汪面色一变，冷冷道，出卖顾客的信息，这样以后还会有谁敢买他的货呢，这是底线，不容任何人践踏的底线。

“是吗，那我要非说合适呢？”岳不群微微一笑道，目光平静的看向尊尼汪，等待着他的答案。

到了这一刻，尊尼汪终于明白了，一切都不过是幌子，岳不群真正的目的是要接手自己的生意。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