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鱼肚白,狗吠三声惊晨梦。
“啊!谁把老子推下来的1
床上的少年一脸惊惧,八月的清晨不算热,可少年的后背湿漉漉一片。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冷汗,而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马厩里的苏益。
苏益是被噩梦给惊醒的。梦里他正从高楼上坠下,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永无止境。
“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奇怪的梦。”
“不会是小乞丐阴魂不散,找我还命来的吧?”
苏益晃了晃有点迷糊的脑子,虽然睡了一整夜,他反而觉得自己更困了。
“也许是这两天,情绪起伏有点大了吧。”他打着连连的哈欠,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了草屋。
“昨天没睡好?睡惯了大街,忽然睡在床上不习惯了吗哈哈?”老李头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得打趣道。
“没,就是做了个噩梦。”苏益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赶紧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吃点东西,抓紧时间喂下马。”
“下午跟我去趟城里,得找人好好修修这马蹄了。”
老李头低着头梳着手头上的鬃毛,随后对苏益说道。
“好的,大爷。”
听到修马蹄,苏益就想到自个儿半夜刷的那些修马蹄的短视频。
“是回不去喽1
“回哪儿?还回大街上去要饭?造孽哦。”苏益突然的一句感叹,听得老李头莫名其妙。
说到这匹老马,它跟着亭长连轴转了两天,都没怎么歇下。
亭长即要忙着协助查案,又要保护上差安全,人不疯马都快要疯了。
还好今天换了年轻的那匹,老马能得空歇歇。
苏益此时身着短褐,配上眉清目秀的脸庞,看上去给人一种小书童的感觉。
这身衣服,是亭长妻子斐氏一大早送来的,斐氏当时看他穿上的样子,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昨天的乞丐服穿着舒服,无拘无束的比这舒坦多了。”
要不是丐服被扔喽,拿去洗洗苏益还会给自己套上。
又是添水又是抱草料的,忙活到晌午才把马大爷给伺候舒服了。
“快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刚吃完午饭,老头就喊了起来。
“好的,大爷,我马上来。”苏益回道。
匆忙间,苏益忙揣了两块胡饼放布袋里,就被老李头着急忙慌的催促着赶路了。
他们拉着马不方便坐船,要修蹄子马掌又被卸下了,此次进城他俩怕是一个时辰都来回不了。
南方的夏末秋初,始终闷热而烦躁。
顶着一年中最后的烈日匆匆赶着路,只有河岸边的香樟树能稍稍遮挡下暴晒的太阳。
“就是味道太难闻了些。”苏益属实不太喜欢在暴晒下香樟树散发出的味道。
两人一路紧赶慢赶。
在苏益喝完壶底的最后一口水时,城门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城门楼,看起来和我以前旅游去过的寿县古城差不多嘛。”
“不过就是多了条东西向的河流穿城而过,变成了东、西两个水门。”
俩人穿过三丈高的城楼,进到了南门里,满眼望去城内沿路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和铺面。
路上的行人都尽量躲着烈日,靠着屋檐下边走。
“你就在这里待着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老李头嘱咐道。
“好的。”苏益惜字如金,意简言赅的回道。
老李头自个儿带着马去修蹄子了,留苏益在厅内看着驮来的几布袋土货。
苏益也不敢乱跑,毕竟他身体上才八九岁,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被拍花子的给弄走。
“被拐去做乞丐就当做老本行了,但要给废了四肢去卖艺,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苏益搬了条小板凳坐在门边,仰起个小脑袋,双手托腮,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街上的行人。
正当他神游天外时,前面街角处一阵喧闹声传到耳边,他只觉声音有些耳熟。
“这个世界我还能有什么熟人?”苏益听着耳熟的声音疑惑道。
于是他下意识的就往那边走去,一时就忘了刚答应老李头的话。
......
“你放开我娘1
“嘿嘿!你叫我声爹爹,我就放开......”
苏益对面是一个清秀绝俗的妇人,一身素色,略带哀伤的眉头微皱。
与她同样素色装扮的小女儿,正躲在母亲身后,不时与对面的一个公子哥争执着。
只见为首的公子哥,看上去一副富家子弟装扮,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那人上身穿的纱衣,薄的能显出身体。一副横行街市的派头,妥妥的欺男霸女好色之徒的形象。
这也给周围行人怕的,都装作没看到一样。
“原来是恶少在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看到这一幕苏益心中了然。
不过虽然有着一腔热血,照他以前的性格也早就冲上去了。
可看到周围人都无动于衷,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苏益还是觉得小命要紧。
正当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看到女儿又从母亲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准备对恶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