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子暗自满意,然后就看到,孟星辞关切地看向沈谦之。
“阿谦,你没事吧?”孟星辞关心道:“是不是一路太辛苦了?我扶着你吧。”
叶洵神色一变,侧过头看了宋年一眼,宋年一脸莫名。叶洵给他使了个眼色,向孟星辞和沈谦之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年恍然,转过头热情道:“沈公子,我来扶你吧。”
孟星辞叹了一口气,语气遗憾:“若非阿谦无心于功名利禄,只考取了举人之后便无心科举,否则你我一同金榜题名,岂不人生快事?”https://()t/
沈谦之微微一笑:“你明知我志不在此,便是举人都是为了家中祖母,如今已算是对她有所交代。我还是更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官场不适合我。”
沈谦之书画乃是一绝,更喜欢游历作画。
宋年当即松开了手,爱谁扶谁扶。他最讨厌这些读书好的人,考个进士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根本不知道有些人,考个举人都考了好几年。
沈谦之察觉到宋年的排斥,狐疑地看向孟星辞:“宋大人是怎么了?”https://()t/
孟星辞含笑睨了宋年一眼,笑着说道:“大概是有些累了,出来一上午了,还没有吃过午饭。”
沈谦之恍然大悟:“可是灵欢做的饭食?好久没尝到灵欢的手艺了,真是怀念的很。”
此时宋年跟叶洵的想法高度一致,这个沈谦之怎么那么讨厌?
众人来到正厅,灵欢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灵欢看到沈谦之也是一脸高兴,急忙跑了出来。
“沈公子,你来绥远县啦,我家大人可时常念叨着你呢。”灵欢高兴地说道。
沈谦之含笑着颔首:“我也时常念叨着你家大人,今日可是好好跟阿辞秉烛夜谈一番。”
灵欢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是应当。”
叶洵不由得看向了灵欢,他以前在孟星辞的房间里,多待一会,小丫鬟就防贼似的防着他。这怎么换了沈谦之就变成应当了?
薛雪荷望着叶洵冷峻的面孔,眼神温柔。她听闻定勇侯夫人在为叶洵选妻,她忍不住来了,她应该也有机会的吧?
她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众人坐定,韩熠率先举起酒杯,对着孟星辞道:“孟大人在绥远县的所作所为,在下十分钦佩。这幼吾院本是由孟大人一手创建,我这次来实属是捡漏。还请大人放心,我定会贯彻大人的用意,将幼吾院好好经营下去,不辜负孟大人的一片苦心。”
这个韩熠,倒也算是有几分坦荡。
孟星辞点了点头,正色道:“本官建立幼吾院,也是为了无依无靠的老兵。只要能让这些老兵们有所依靠,无论是谁经营幼吾院,本官都不在意。”
沈谦之一直含笑地望着孟星辞,那骄傲欣慰的眼神毫不掩饰。
叶洵眯着眼喝了一杯酒。
薛雪荷温声说道:“世子多吃点菜,空腹喝酒伤身体。”
孟星辞看了叶洵一眼,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也要喝酒。httpδ://()t/
“你别喝了。”
“阿辞又要贪杯了。”
叶洵和沈谦之异口同声,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叶洵眼神里染了冷意。
宋年看到这个情况,忧心忡忡。
宋年看向韩熠,“韩公子此次前来可有住所?”
韩熠有些迟疑,叶洵开口道:“韩公子、韩小姐若不嫌弃,便住在侯府吧。”顿了顿,他道:“这也是母亲的意思,当日多亏了韩小姐大义,如今到了绥远县,侯府也该尽些地主之谊。”
韩熠看着薛雪荷红扑扑的脸,笑着应下了。
韩熠看了一眼沈谦之:“沈公子与孟大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谦之微微颔首:“是啊,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从小就被比着长大的。”顿了顿,他含笑地看了孟星辞一眼:“只是我从小都是输的那一个,阿辞很厉害。”
孟星辞连忙说道:“阿谦也很厉害,让我时刻都不敢懈怠。”
叶洵见两人互相恭维,淡淡地说道:“我们倒是耽误孟大人和沈公子叙旧了。”
沈谦之谦逊地笑了笑:“我与阿辞许久未见,确实有许多话说。不过没关系,我们时间长着呢。我从家乡带了阿辞你爱喝的茶,晚上倒是可以喝茶谈天。”
孟星辞笑着点了点头,叶洵则是又沉下脸去。
孟星辞没搭理他,都要跟人姑娘住到一处去了,他还摆什么脸色。
反正,住在一个屋檐下,就叫住到一起去!
孟星辞没怎么喝酒,却觉得屋子里闷的很。韩熠一直跟叶洵说话,话里话外皆是示好,还有羞涩腼腆的薛雪荷,真是司马昭之心。
孟星辞走了出去,坐在凉亭里吹风。
沈谦之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不过两年没见,阿辞变化很大。”沈谦之叹息着说道。
孟星辞笑了:“我现在可是县令呢,自然不能同以前一样。”
沈谦之望着孟星辞,他眼神深邃,让孟星辞莫名的心头有些发颤。
“阿谦怎么这样看我?”
沈谦之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没什么,只是不管阿辞怎么变,都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变,这就够了。”
孟星辞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自然。”顿了顿,她语气带笑:“我记得当年我离开云州时,伯母就在为阿谦选妻了,如今可有了好消息?”
沈谦之面露无奈,“什么好消息?”顿了顿,他望着她,别有深意:“我已有心仪之人。”
孟星辞愣了一下,旋即高兴不已:“是谁?是哪家的闺秀?我可认识?”
沈谦之笑了笑,看向远处:“你认识的,只是她还不知道。”顿了顿,他轻声说道:“可早晚她会知道的。”
孟星辞只当他害羞,也没有追问。
沈谦之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你坐一会也回去吧。”
孟星辞点了点头。
沈谦之离开没多久,孟星辞却依旧没有动。她有些不愿意回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看到薛雪荷对着叶洵害羞的样子。
“我好像有点在意这件事,是为什么呢?”孟星辞喃喃自语。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