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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胥伯与方神祀巫歴不约而同发动,两人皆一步重踏,近五鼎万斤之力,竟将坛面跺碎。
轰然一声,前冲的双方以刀戈狠狠撞在一起。
两人都没有试探之意,一上来便是全力,罡劲自内而外发,刀戈相击。
只见戎胥伯起手一式‘虎扑截’,双手推刀,横于身前,如猛虎纵扑,便要断截猎物性命。
巫歴手中戈刃超长,似戈似镰,迎上去一式‘雷水解(xie)’,初使时可攻可守,挑起戈顶抵接刀刃,欲迎刃而解,两刃间一股无形之力震荡开来,两人皆被震退两步,衣襟被罡风向后吹动。
甲肉比拼多以皮肉明力,而铜骨对决转为筋骨暗劲,到罡身已将体魄修炼内沉至腑脏。自内而外激发人之潜能,虽耗费性命,却能生出新力,连贯全身,在外化形劲罡,在内化转外力。劲罡甚至可外延到衣甲兵器,秘法下甚至离体而劲罡不散。
若非罡劲延护兵刃,怕也只有传说中的一种陨铁兵刃才能禁受罡身强者之力,寻常兵刃早已断毁。
戎胥仲潏也暗暗吃惊,想不到帝神教中还有比肩大巫主的高手,这巫歴老儿巫武名声不显,外人只道全仗了卜尹和七祀的权位,没想到是货真贾实的顶尖高手。
两道黄光如虎龙缠斗,一招一式皆伴着罡风劲响,坛面早被劈犁得沟沟裂裂。
只见戎胥伯跃在空中,‘鹰落斩’重重劈下,被巫歴‘地风升’,顺势而为的举戈,柔以刚中的挑弹,将来式无忧而解。继而转戈趁戎胥伯落地,自中天尊位挥戈下斩,‘天火大有’,刚健其德,上下应之。
戎胥伯横刀挡转,接以腿踢,‘麋跃弹’,崩弹之力十足,脚尖穿破对方臂怀,直逼下颌。
巫歴见来腿太快,收戈不及,忙以‘泽风大过’相应,就着去势放开戈柄,旋身如影,转至戎胥伯身侧,狠踢将落地的戈头,兜向对方后脖颈,趁戈尾旋回,抄中顺势加力。
戎胥伯低身避开,更上翻一刀‘象甩扫’,追着挥势,狠狠抽在戈身。两人之力相叠,戈头疾速弹飞,巫歴险些把攥不住,但中门大开。
戎胥伯毕竟久经杀阵,怎会放过这瞬间的破绽,一式‘蜂点扎’,急扎肩膀。巫歴虽凝聚罡劲在此,以罡身相抗,却仍被刺入,鲜血崩淌。脚下急运“天山遁”,远远退避到祭坛边缘。
要说巫氏秘传的《六十四卦坤乾诀》,能借戈、矛、剑、掌使出,如卦相般千变万化,招式层出不穷,趋吉避凶,端的是厉害。但遇到戎胥伯这手杀刀,化繁为简,却刀刀凶猛扎实,每一刀都将其精髓用到极至。
两人虽看似巫武之境相近,但甫一交手,几个来回,便被戎胥伯胜了一招,伤了对手,若非他不想乘胜而击,怕是能重伤对手,在心中也不免拿他与死去的周季历相较,心中不屑这久处朝室作威之人。
祭坛此时已在两人声势浩大的对决中毁坏。
而在远处望着阿爷取胜的仲牟,也将两人对决深深印在脑海,虽说自家这招式名字总不太中听,但确是好用,心中欣喜不已。
就在双方犹豫是否要接着战下去的时候,忽然祭场关闭的铜门被重重推开,一群宫卫簇拥着几人到来。当先三人,为首的少年正是商容,身后还跟晴姒与子余。
只听商容高声宣道“大王有命,请巫卜尹与戎胥伯速速罢斗,即刻入宫觐见。今上业已问明,析神祝巫冥之死,非戎胥伯孙儿牟所为,真凶未明,仍由帝神教继续彻查。戎胥牟搅闹祭祀,责令戎胥伯严加管教,闭门督训。责戎胥伯于戎胥国修建方神祭场,以牺牲供奉方神,以偿纵容子弟之罪。”
戎胥伯道了声“谨尊大王命”,便对巫歴道“卜尹,如今有大王之命,该交还我孙儿了吧。”
“老夫年岁大了,刚刚遭逢丧子之痛,这耳朵不好使,王上该能体谅一二。”
戎胥伯神色一冷,向前缓步逼去,“老夫年岁也不小,眼见孙儿受辱,一时激动心伤,这刀实在难以把控分寸,大王必也能体谅一二。”
巫歴眯着眼,全身筋肉绷紧,隐隐戒备,“戎胥伯,老夫自认不是对手,你那孙儿大王虽断裁不是真凶,但毕竟刺了我冥儿一刀,要不我马上命人也刺他一剑如何?”
戎胥伯停了脚步,愤懑道“歴老儿,你待怎样?”
“老夫也不过分,云君祀曾对老夫提起,说戎胥伯孙儿有一黑匕,乃不祥之物,老夫以为该献祭给方神,以偿此次征夷祭祀。”
戎胥伯暗道“这老儿莫非是贪图宝物,有意借牟儿之事引我前来吗?区区黑匕,哪怕是传说中的陨铁,比起让我孙儿受苦,又算得了甚么?”
“好,老夫允了,快将我孙儿放了。”
“老夫也信戎胥伯一言九鼎,来人,放了戎胥小君子。”
仲牟回到戎胥伯身边,急道“阿爷,能不能把那女童也一并救下?”
戎胥伯拍了拍他的头道“阿爷救不了她!”
“为甚么,她是无辜的啊?莫非阿爷怪孙儿连累您,在生孙儿的气吗?”
“傻孙儿!”戎胥伯脸上除了关切始终未见不悦之色,只是轻轻一叹,“你虽少儿老成,但终归是个孩子,怎懂得朝堂宗贵间的龌龊。你以为阿爷与帝神教之战,只为你吗,我早听晴姒丫头说过了,你的推断很好,这事分明就与你几人无关,那歴老儿不知吗,为何还要难为于你,宗贵之争,诸国之争,真相又重几何?还不是拿来做贾的货物?怕是阿爷连累了孙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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