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已入骨，此时解毒必然要承受刮骨之痛，如果现在手里有能够缓解这种痛苦的丹药那么一切都好说，可那药材……”凤灵曦说道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目光转向凤长卿。
而在凤灵曦刚说目前拿不到时心里就隐隐有猜测的凤长卿闻言后，在凤麟天也随之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中，微微点头：“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越说凤麟天就越糊涂，总觉得这叔侄两人是在打哑谜，而且这哑谜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嗯，尽管已经托人四处打听，但依旧没有一点消息。”凤灵曦叹了口气。
疼痛是有级别的，曾有人给痛觉划分了等级，但人体遭受难以承受的疼痛时，发生死亡的事件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但让人活生生的在疼痛中死去，无疑比凌迟了这个人还要狠毒！
“所以我找了替代品，但效果绝对是不如使用那种药材炼制成的丹药，在效果大打折扣的情况下，我能做到的只有尽可能快速结束小叔叔承受疼痛的时间。”凤灵曦说的替代品正是暮日断崖中生长的奇特荆棘。
将荆棘中带有麻痹神经作用的汁液提取出来融入丹药里也是凤灵曦一时突发奇想，在没有更合适的替代品出现前，荆棘里带有麻痹的汁液已经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先试一遍再说。
好在，荆棘也属于可以炼制的“药材”范围，天风大陆上还没有人意识到这种植物的作用可不止是在人行走林中时恶心人，如果对荆棘进行改良，将能导致人神经麻痹的汁液浓度往上提升，异世款麻醉剂说不定还真的横空出世！
当时凤灵曦摘了许多，有些放在了药田里，担心荆棘长势影响到其他灵药的生长，她还特意把那块区域圈出来单独种它。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很有必要。
现在那些荆棘已经成堆放都放不下，如果长久没有打理的话整片药田都得被霍霍没！
“这就是曦儿你说的担心吗？”凤麟天苍老的面容上稍稍松缓了些，当时凤灵曦找到他时就提前说了这件事，但没有细说。
凤灵曦道：“疼，是可以疼死人的。”
这可不是冷笑话。
瞧凤灵曦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凤麟天都忍不住以为她是想活跃下气氛。
凤长卿轻笑出声道：“没事的父亲，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果可以站起来只是经历这点痛有算得了什么！”
“经历了那么多次，现在但凡有一线希望也值得我去尝试。”凤长卿倒是很看得开，有风险才会有收获，何况凤灵曦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够让他高兴高一阵了，既然如此让她试试又能怎样。
“只要可以让我重新站起来，别说疼痛，就是真的将我活剐一遍骨头敲碎了，我也不会放过！”
凤长卿神色淡然而轻快：“曦儿也不必有压力，尽力就好，就算……就算失败了，小叔叔也不会怪你，你爷爷也不会怪你，这辈子本以为就要以这副模样结束倒没想到时隔多年后反而给了我一点生机！”
凤灵曦默然，片刻后，她沉声道：“我会尽力。”
凤麟天看这两人很明显已经下定了决心，尤其的凤长卿，本来小儿子的脾气就是属于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一旦决定了，任谁说破天也说不动他分毫！
“行吧。”也许他应该看开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两个小的洒脱。
果然是人老了，就开始优柔寡断了吗？
凤麟天温和的目光扫过两人：“决定了，就不要犹豫也不要后悔，开始吧！”
……
夜色渐浓，青竹苑外凤麟天仅隔着一扇门，然而听着里面凤长卿极其压抑却还是控制不住从唇齿间溢出的闷哼声，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抽痛。
曦儿说起过，她会用一种比较冒险，但如果成功了可以大大减少长卿的身体负担，影响他多年的毒素在被抵消了部分后余下残留的会被包裹住不再影响他今后的生活。
但这些残留毒素依旧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危机！
至少在十年内，毒素会安分不动。
十年内，必须要找到解除所有毒素最关键的那三株灵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手，否则……长卿，就会没命！
凤麟天双手负在身后，抬眼望向天空，他甚至不忍心仔细去听屋内的声音。
如果不是真的无法忍受，就他这个小儿子的隐忍性子是不可能吭声，可见这次的疼痛和曦儿说的一样。
会很痛！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整整三个时辰，凤灵曦只能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放松，交汇着十几种剧毒经过稀释后倒入装满清水的桶内，透过肌肤一点点的渗透入凤长卿的体内，浸泡在其中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有细小锋利的尖针不断从外到内扎入！
握着瓶子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凤灵曦深呼吸一口气，静待着最后那一刻。
“咯！”
忽然，凤长卿脸上青筋猛地暴起，血管如同鲜活了过来一般在肌肤下不断的扭曲着，此时的他面部已经完看不出原本的面孔。
以毒攻毒的作用——开始奏效了！
凤长卿的肌肤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正常肤色转向暗沉，再由暗沉一点点变成了紫红。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是血液渗透出肌肤外。
“还差一点。”凤灵曦紧抿着唇瓣，视线中，木桶里翻滚着的剧毒每一种单独拎出来都是能让人闻风丧胆，然而现在这些一滴就足以杀人于无形中的剧毒却汇合在了一处，其中的威力可想而知。
她伸手探入水中，抓着凤长卿的手腕，探入了一丝灵力检查他身体内的变化。
与剧毒接触的那一刻，哪怕凤灵曦早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备，白嫩的手上还是泛起了红色。
在感知中。
常年盘踞在凤长卿体内的陈年剧毒受到了同是不相上下的毒力牵引，此时正加快速度冲向丹田上方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