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收拾行李的时候,母亲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帮她将衣物叠得整整齐齐。
“妈,我又不是出国,更不是不回来了。你别这样嘛。”林默搂着母亲撒娇道。林母什么也不说,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林默本想追上去安慰母亲,转念一想,还是给母亲一些时间自我消化吧。
不一会儿,林母返回房间,手里多了一个袋子。她一声不响地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女儿的行李箱中。
林默看到了,那是一件毛衣。
“这件毛衣我织了很久。G市的冬天不比D市,你要注意保暖,女孩子不能受凉。”
母亲淡淡的几句话让林默红了眼圈,她搂着母亲,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地说:“妈,你真好。”
“再好也没有外面的世界好,不然你也不会非要离开家。”林母摸着女儿的手背,有些伤感。
“妈,你这样我还怎么走嘛。我不走了还不行。”林默说着就将行李箱里的衣服往外拿。
林母拦住女儿,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默默,爸妈以前工作太忙,都没什么时间照顾你。现在我们想放慢脚步抽时间多陪陪你了,却发现你已经到了不需要我们陪伴而要独立闯荡的年龄了。我跟你爸不是想拖你后腿,阻止你出去闯,是我们一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段时间我们想了很多,也了解了你想做律师的愿望有多么强烈,所以我们绝不会阻拦你。不过,就是太舍不得你了。”
母亲的话让林默颇为动容,虽说从小到大父母陪伴她的时间确实有限,但他们的忙碌都是为了给她创造衣食无忧的生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林默对父母没有丝毫埋怨。
“妈,我从心里感谢你和爸。没有你们辛苦奔波,我怎么可能衣食无忧呢?我长大了,想做我喜欢的事,你们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吧?G市和D市的距离那么近,我会时常回来的。你们也可以随时去看我啊。再说,不是还有堂姐在G市嘛,有事我可以找她嘛。”
母女俩倾心交谈了半天,林母的脸逐渐展露出笑颜。
“默默,你哪儿都不去,偏偏选择G市,该不会是为了哪个男孩吧?”林母突然说道。
“妈,你再乱猜,我可生气了啊!”林默故作不悦状。
“妈跟你开玩笑呢。不过,如果你真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把关。”
“妈,怎么越说越真了啊!”
行李收拾好后,林默的父母驱车送她去机场。
路上,林母不免又叮嘱女儿很多。林默耐心地听着并逐一答应母亲。
“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常回家啊!”
林默在母亲的叮咛和不舍中,消失在安检口。
登机后,林默很快就找到座位坐下来。她系上安全带,将手机里的音乐播放软件打开,戴上蓝牙无线耳机。
林默的座位在舷窗旁,她听着音乐,心里想起母亲那句玩笑话。
选择去G市固然是因为左澜的邀请,能跟崇拜的学姐一起工作,这对她太有吸引力了,而另一个非常重要但她不能言说的原因就是梅天东。
梅天东要去G市的消息她是从郑晓曼那里知道的。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她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除了G市,她不会去第二个地方。
然而,她要去G市这件事除了郑晓曼,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梅天东。对梅天东的毕业去向,她也没有主动去问对方,甚至都没有跟梅天东告别。她想尽量表现得低调,不能让对方对她选择去G市的原因有哪怕一点点的质疑。
“默默,你要给你们之间的关系留下一点空间,咄咄逼人只会弄巧成拙。”这是林舒教给她的。
那次钟沛的话她虽然听进去了,可是却并没有让她打退堂鼓。知难而不退,才是她的做事风格。如今她仍然能和梅天东同在一座城市里,再加上朋友这层关系的掩护,她想一点一点地走进梅天东的心里。即使时间久一点也没关系,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可是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全新的城市、未知的挑战还有和她喜欢的人同在一片蓝天下林默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一只手突然在林默眼前晃着,林默抬头一看,竟然是钟沛。她摘下耳机,听到了钟沛的声音。
“林默,你怎么也坐这趟航班?去G市吗?”钟沛惊讶地瞪着眼睛问道。
“是啊,是去G市。”
“你这是要去左澜的律所实习了?”
“对,谁能拒绝偶像的邀请呢?”
“天东也在,我们一起去G市。你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吧?”钟沛从看到林默的那一刻就觉得林默去G市有一半原因应该是梅天东。
“这我还真不知道呢。”不管钟沛信不信,林默还是要否认。
“飞机要起飞了,等到了G市再跟你详说。以后都在一个城市,咱们有的是时间。”
钟沛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并将巧遇林默的事告诉了梅天东。
“林默也在这架飞机上?”梅天东感到很惊讶。
“是啊。你说巧不巧。”
梅天东知道林默去G市的原因,她一定是答应了左澜的邀请。他们以后就要在一个城市了,大家既是校友,也是朋友,不可能没有交集,可林默对他和左澜的关系却毫不知情。他不想让林默知道其中的渊源,可是这件事情能瞒多久呢?
钟沛见梅天东眉头紧锁,就问他是不是担心林默会知道他和左澜的渊源。
“这层窗户纸可能一直不会被捅破,也有可能很快就会捅破。不管怎样,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一个城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咱们和左澜同在G市,即使没有林默,也有可能会遇到。你也没有对不起她,犯不着为这事忧心忡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梅天东觉得钟沛说得有几分道理。该发生的总会要发生,担忧也没什么用。但和钟沛的想法不同,他认为自己有愧于左澜,是他让左澜失去了凌寒这个最好的朋友,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