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楼下的警车,四年多以前的情景一下子浮现在眼前。凌寒本能地有些排斥坐警车。
“警察同志,车里坐不下这么多人,我打车去吧。”
“也好。”民警同意了。
凌寒在路边等了半天才打到车。到了派出所后,她被带到一间询问室,周玲刚刚在里面做完笔录。
其中一个民警示意凌寒坐下,凌寒坐在了周玲身边。
“她的笔录做完了。到你了。姓名、职业、身份证号码”
民警问了凌寒一些个人资料,另一个民警离开了询问室。
“你讲讲事情经过吧。”
凌寒正说着,那个离开的民警返回来,他在询问凌寒的民警的耳边言语了几句。
“你叫凌寒是吧?”民警问道。
“是。”凌寒下意识地回答。
“你出狱后一直没有去派出所报到?”
民警的话像是在房间里丢下了一颗炸弹,周玲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寒。凌寒的脑袋嗡嗡作响,她不用看就知道此时的周玲一定惊呆了。
凌寒从牙缝里挤出“没有”两个字。
“虽然报到不是强制性的,但最好还是办理一下相关手续。”
“知道了。”
凌寒低着头回答。此时她恨不得让自己消失。从派出所回去后她该怎么面对周玲。
“周玲,这件事你是想和解还是公事公办?如果公事公办走程序的话,对你们双方都没什么好处。”
周玲的脑袋里还回响着刚刚民警的话,根本没听见民警说什么。民警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
“那个,汪云他们是什么态度?”周玲不想太主动。
“我问你呢。你什么打算?”民警问。
“那就和解吧。”
周玲知道民警是为她好。她上了警车后就开始后悔了。同意和解其实是在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民警将四个人叫到一起,对周玲和汪云进行了批评教育,然后让两人分别在调解同意书上签了字。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快亮了。汪云打了一辆车,赵大龙招呼周玲和凌寒一起上车,却被汪云给骂了,汪云将他直接拽上了出租车。
狗改不了吃屎,周玲心想。汪云的表现完全在周玲意料之中,汪云之所以同意调解可不是觉得自己理亏,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回去的路上,周玲和凌寒都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凌寒什么也没说,换上工作服就要去工作。周玲本想跟凌寒说让她睡一会儿再去,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凌寒走后,周玲给领导打了电话,请了半天病假。
周玲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折腾了一整晚,她实在是困极了,可闭上眼睛,又睡不着。
凌寒坐过牢,这怎么可能呢?她既善良又温柔,几乎从没见她大声说过话。这样的一个怎么会坐过牢呢?她是因为什么事情坐牢的?这些疑问让周玲丝毫没有睡意。
躺在床上的周玲辗转反侧,在街上送餐的凌寒也是心事重重。
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她的秘密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暴露在了周玲面前。从派出所出来到她离开家,她始终不敢正视周玲。她怕周玲问她坐牢的原因,怕周玲责怪她欺骗她,更怕从此以后周玲对她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