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斯夫妇即刻赶到了福利院,悄悄地观察起这位年仅四岁的小男孩。
「瞧他这棕色的头发,还真像我们俩的孩子呢。」茱莉亚说。
麦克笑了笑说:「小脸也长得俊俏,像你。」
「可不是嘛。」院长略显浮夸地赞道:「我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体和骨相都特别好,绝对是运动明星的料子。」
这句话还真的被院长给说中了。
小男孩被斯蒂文斯夫妇正式领养了回来,取名叫:恩泽。
小恩泽的性格乖巧、听话,既喜爱看书又热爱打篮球。
夫妇二人将他视为亲生儿子般养育,并与福利院签下了绝对的保密协议。
一家三口就如世界上无数的幸福家庭那般,和谐且快乐着。
直到二〇〇五年的某一天。
麦克·斯蒂文斯突然提议说,想要再给恩泽‘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茱莉亚考虑了一番,觉得两个小孩也没有什么不好,便同意下来,并表示最好要一个女孩;麦克因想让兄弟二人一起打篮球,仍主张要一个男孩。
两人最终决定随缘。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年的五月一日。
麦克·斯蒂文斯毫无预兆地抱回了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小婴孩。
茱莉亚的直觉告诉她,这只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并不会是他去哪里领养来的。
虽然这孩子的外貌和麦克并不相像,他有着很好看的金发和一双明亮的蓝色双眸。
她隐藏心中的五味杂陈,佯作若无其事地说:「这孩子的母亲,一定很漂亮吧?」
麦克·斯蒂文斯没说话,好似默认。
「你还爱她吗?」茱莉亚的声音有一些动摇。
他沉默了良久以后,终是肯定地答道:「不爱了。」
茱莉亚·斯蒂文斯只好接纳了这个孩子。
刚好她最近一年都没怎么在公众场合出现过。(虽然她早已退役多年,但仍旧算是一届名人,靠着广告收入和各种生活补贴也可以活得很潇洒。)她可以对外声称自己又有了第二个儿子。她开始学习如何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从此,五岁的恩泽,多了一个弟弟。名字叫作:恩修。
茱莉亚不知道麦克是不是有意为之,即使在没有赛季、难得休假回家住的日子里,他也从不会碰小恩修一下,似乎像是要刻意回避什么一样。
直到二〇一〇年,恩泽十岁那年。麦克·斯蒂文斯选择正式退役,以便在家全身心地培养儿子。
当时的恩修才刚满五岁,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看着突然回到家中的父亲,他感到十分陌生。他会躲在母亲的身后偷偷观察父亲。
他的心中充满困惑:
为什么他从来不看自己,也不和自己讲话呢?
有一次,恩泽哥哥放学回来,父亲带着他去打篮球,恩修也跟在他们后面一道去了。
他坐在一边默默地看麦克和恩泽一起玩球,很想加入但又不敢。
麦克注意到一旁的他。
那是他在恩修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他。
他看到他那头在阳光之下呈暖金色的头发,微微卷着的柔软的模样;看到他那纯净的皮肤和天空般明媚的双眼;那感觉……像极了他的母亲……
他招招手,轻声召唤他过来;随后便看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忐忑不安地迈着步子走来。
他蹲下身子,手把手地教他握起篮球。
恩修心里非常开心。这是他的父亲第一次与他亲近。
他突然觉得他的父亲是一位亲切又温暖的大人。
然而,这种感觉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有一次,恩修因为看到电视上的恐怖电影,吓得不敢一个人睡觉。
他偷偷地爬上了茱莉亚的床,想等着妈妈一起睡觉,没想到等来的竟是麦克。
麦克一把掀起被子,冷着脸让他出去。
「不要……」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麦克二话没说,转身反锁了卧室的门,随后将恩修从床上拎起来,扒掉衣服,轮起手掌,一顿暴揍。
自那以后,恩修每次看到麦克都忍不住地颤抖,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然而,麦克·斯蒂文斯的这种暴力行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日甚一日。
他说话会被打,不说话也会被打。
被茱莉亚阻止了以后,麦克会暂时记下,等下次有机会再加倍打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总是愤怒的原因。
只有和儿子一起在球场打篮球的时候,麦克才会流露出一点父亲的亲切与和蔼。其余的时候,就只有冷漠与暴力。
上学了以后,恩修终于不用担心在白天被揍了。
他想,他现在和恩泽一样,只要在家里的时候保持听话乖巧,应该就不会被揍了吧。
这似乎是起到了一点效果,他被麦克揍的次数变少了。
也可能是因为忙着恩泽的训练,所以对他的管教也疏忽了些。
虽然不能依靠恩泽,但他可以尽量表现得像恩泽之前一样,好好学习、好好打球;少说话、不反驳,小心翼翼地躲着麦克生活。
也算一段时间,没有被麦克狠揍过了。
二〇一六年,十六岁的恩泽被选进了全球联盟的青少年培训基地。
恩修十分羡慕地看着哥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家门。他只是看着他将一样样的东西装箱,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活即将再次陷入了危机。
恩泽离开后,麦克更加无所事事了,多出的精力自然用于管教起恩修来。
除了篮球,他还关心起他的学业,好在,他小学时的各科成绩都还不错。
有一天,准备去学校上学的恩修,突然听见了父亲暴躁的声音。
「我这儿的一个奖杯呢?」
「什么奖杯呀?」茱莉亚问。
麦克不答,突然过去揪住准备出门的恩修,质问道:「是你拿了吧。」
茱莉亚拉住了他:「你发什么疯呢?孩子要去上学了?你自己再好好找找吧。」
「哼、不是他拿的,还会有谁?」
恩修趁机逃了出来,但他知道麦克的那个眼神,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当他放学回家的时候,麦克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此时的家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看来被揍是难免得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地回想着奖杯的事……
他隐约地记得,恩泽在走的时候装走了一只奖杯……
但是这样说出来的话,麦克也不会信吧。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居高临下的麦克,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