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语黑发飞舞,不言不语,只是脸色愈发苍白,七窍流血,指尖微微颤动,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想要挪动大拇指。
看得出来,想要画出这道符对她来说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看着少女身上愈发浓郁的“大道”气息与愈发苍白的面孔,席长越忽然明白了,一脸惊恐的嘶吼道:“你是在牵引自己所修‘大道’来画符?”
“疯子!疯子!!”
席长越暴跳如雷,又恐惧万分。
什么样的疯子会抽离自身大道来画一道符?
大道与修行之人性命相连,以少女的境界,这符可能画不到一半小命就先没了!
而更让席长越坐立不安的是,少女所修大道究竟是什么?
甚至都还不算开始画符,只是刚刚以指落笔,就让他感觉天塌地陷,感受到了比王上身上更加恐怖的气息!
“住手!给我住手!”
席长越疯了似的不断发起进攻,阴风与怨魂,鬼蜮和魍魉,一切手段都在此刻用出,想要提前斩杀少女。
可统统无用!
油纸伞笼罩,虽裂痕点点,可少女依旧端坐无恙!
以混元伞的强度,席长越想要攻破,至少需要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
那可真就是坟前治病,墓前良好了。
“啊啊啊啊啊!”
席长越急了,他承认他急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急过,这么丢盔卸甲,心理崩溃的急了。
“原来你在死之前,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
看着席长越那彻底暴露的丑态,山语眼神中满是讥讽。
听到这句话,席长越的眼中迸发出择人欲噬,凶狠万分的光芒。
“你再不住手,我现在就出去,将曲兰镇所有人统统抓来,一个个带到你面前虐杀,赐予他们万鬼噬心之痛!”
“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席长越握紧拳头,不断咆哮道。
可面对席长越的无能狂怒,山语却眼神中的讥讽更浓,仿佛在看一个小丑,目光也只是透露出一个讯息:
不在乎!你随意!
没错,山语根本不在乎!
席长越不死,曲兰镇所有人都要死,甚至会有更多人死。
这一点,山语看得透透的。
而比曲兰镇众人性命更重要的是……
“我会为他复仇,哪怕是以大道粉碎,失去性命为代价,我都会为他复仇!”山语眼中第一次赤裸裸的显露出刻骨的仇恨。
“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还他的!”
她这辈子可能没办法还给淮知安人情了,那这辈子就以帮他复仇为结束,下辈子再去找他吧!
“所以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今天你也必死无疑!”
“别……我们可以商量,虽然那家伙死了,但我可以求王上帮他在鬼国重铸身躯啊。”席长越口不择言的想尽各种办法安抚少女。
“你喜欢那小子,想为他报仇的心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杀了我,谁帮你引荐鬼王,帮他重铸身躯呢?”
“所以放过我,我帮你救他回来,你们两个依旧可以……诶?”
正苦口婆心像个老妈子一样试图安抚叛逆期少女的席长越忽然顿住,与之相对的山语此时也愣在了原地。
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席长越的腹部,如今那里,正有一道神光逐渐亮起,光照温暖却有锋锐,如同朝阳初升,无可阻挡!
剑气掠过,一道身影轻巧跟着剑光踏出,显露身形。
淮知安甩了甩右手,没好气的回头看向席长越。
“就你到处和人说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