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淮知安和上官惊鸿两人回到赵氏镖局的时候,赵天成也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脸上虽残存些许悲色,但精神比起离开时已经好了太多。
空荡荡的镖局中,赵天成与安然两人,一件件的收拾着东西,将这些东西一一清点。
当看到淮知安两人回来时,赵天成停下手中动作。
“恩公?你们回来了。”
安然欣喜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人。
“嗯,你们这是做什么?”
淮知安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扫视一圈,看向赵天成手中的册子。
上官惊鸿也打量了一番,发现周围房间皆是大门大开,赵天成和安然两人,似乎在清点记录着什么。
“恩公,是这样的……”赵天成走上前来,解释这一切。
“你们走后,我一个人就在镖局里思索了一番,不只是过去,更是赵氏镖局的未来!虽然大哥二哥他们已经逝去,但赵氏镖局这块牌子不能就这么消失。”
“大哥他们一直以来都想要将赵氏镖局发扬光大,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身上背负的是整个赵氏镖局的遗愿!我不会也不想放弃……”
“所以我打算清点一下如今赵氏镖局还剩下多少东西,然后招纳人手,重开赵氏镖局!”、
淮知安有些意外的看向握紧双拳,满脸坚定的赵天成。
这个汉子比他想象的要坚强一切,原本以为对方会沉沦消沉一段时间,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走出赵氏镖局被几乎灭门,亲如手足的兄弟被残害的悲痛,甚至化悲痛为动力,打算将赵氏镖局延续下去。
淮知安摸了摸下巴,该说不说,这份心境倒是惊人。
“慕容云秀也答应了赵大哥,赵大哥重建赵氏镖局的时候,如果赵大哥对慕容家有芥蒂,那慕容云秀会以个人的名义为赵氏镖局的重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安然为淮知安两人端上茶水,然后在一旁补充道。
“慕容云秀?”上官惊鸿一怔。“她不是刚与我们分别不久吗?”
一旁的赵天成苦笑一声:“那位慕容家的家主似乎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我会做出何种选择,所以派人前来送了一封信给我,谈到了关于赵氏镖局重建的事。”
说到这里,赵天成吐出一口气,满脸叹服的同时又有佩服:“虽然我直到现在还对慕容家有着深深的厌恶,但对于那个行事说话滴水不漏的慕容云秀,却是没那么抵触,甚至说我现在也有些相信这件事与慕容云秀没有丝毫关系了。”
“嗯?为什么会这么想?”淮知安笑问道。
“那慕容云秀甚至不在此处都能知晓我会如何想,最后做出什么选择,甚至连我做出选择的时间估算的都大差不差。”赵天成无奈的看着淮知安,两手一摊。
“这样的人真要选择对赵氏镖局动手,或者对安然小姐出手,我们两个怕是连走出天海城……不,走出赵氏镖局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安然小姐都不可能提前察觉到慕容家气氛的不对劲。”
赵天成眼中闪过一丝心季:“慕容云秀这种人,如果作为对手,太可怕了,不愧是将慕容家从颓势之中力挽狂澜,使得慕容家如今一飞冲天的人物!”
一旁的安然听了,连连点头。
淮知安沉吟了一会,然后转头问向安然:“安然姑娘,你和慕容云秀不是旧友吗?以前的他是怎样的人?”
“以前?”
安然愣了一下,然后冥思苦想起来。
“我和慕容云秀还有慕容金鳞一起相识玩耍,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至今大概有十几年了吧?”
“慕容云秀比我大一岁,慕容金鳞比我小一岁,因为当时慕容家家主与我父亲是相识,加上我们三个年纪也相彷,这才结识,只不过虽然说是我们三个经常一起玩耍,实则慕容云秀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让我和慕容金鳞心服口服,会不由自主听他的。”
淮知安摸了摸下巴:“这是从小就展示出惊人的领导力吗?”
一旁的上官惊鸿看了一眼安然,又想起在剑阁时见过的慕容金鳞。
她很难不怀疑,虽然慕容云秀打小就聪明不假,但有没有种可能,其实是两个小跟班不太聪明呢?
“对对对,慕容云秀他真的特别厉害!”提起慕容云秀,安然有些兴奋。“小时候我们无聊,便悄悄甩开府中仆从跑出城,去了山中玩,只是没想到,我们竟然遇到了一只熊妖!”
“熊妖?”
“嗯,应该只是个奠基境初期的熊妖,并不强大,也可能是刚刚才化作妖物,但当时的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开始修行,遇到这种妖物本该是必死无疑才对。”
赵天成奇道:“那你们是怎么逃走的?总不能是慕容家的护卫找到你们,斩杀了熊妖吧?”
安然神色严肃的摇摇头:“没有,当时是慕容云秀出的主意甩开的那些府上护卫,所以短时间内没人发现我们熘出城了。”
赵天成一愣:“那你们……”
“是慕容云秀吓退了那黑熊妖。”安然认真的说道。
“当时我和慕容金鳞吓得都哭出来了,甚至慕容金鳞都吓得尿裤子了,可慕容云秀却一脸的神色平静,面对黑熊妖时面色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主动与那黑熊妖对峙。”
“那黑熊妖似乎察觉到了慕容云秀的并非常人,加上慕容云秀的那份澹定,刚刚成妖,有了一丝灵智的黑熊妖竟然被慕容云秀给吓跑了!”
淮知安有些哭笑不得。
这要是个普通黑熊,根本不会想那么多,看到三个鲜美可口的孩童,怕是直接就扑上去加餐了。
但这是只熊妖,虽然脑子还有些笨,可终究有了些灵智。
慕容云秀用的这一手空城计,直接把智商不高的黑熊妖耍的团团转。
“这件事还只是其中之一,小时候的慕容云秀不似现在这般稳重沉稳,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慕容云秀每天都敢干我们不敢干,甚至都都不敢去想的事情,任何困难在他手里都会被轻易解决,我和慕容金鳞可能算是他的两个年纪相彷的小跟班吧?”
“后来因为父亲在仙朝职位升迁的缘故,我也离开了天海郡,就再也没和慕容云秀和慕容金鳞见过。”
“只不过这些年来,我和慕容云秀倒是保持着书信往来,如今相见倒也不算陌生。”
谈到此处,安然忽然想起一事:“在信中的慕容云秀也只是和我谈一些家常之事,偶尔也会和我抱怨一些遇到的烦心事,我本以为只是寻常小事,还会和他于信中嬉笑,只是后来某一天,我从父亲那里得知,慕容云秀早已经从慕容伯父那里接过慕容家大权,算是实质上的慕容家家主了,所以他在信中提到的那些事,回想起来,其实都是与其他势力交锋发生的。”
安然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些难题连慕容云秀都有些苦恼,我却在信中给他瞎出主意,估计会被嘲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