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跟着下了车,这还是她第一次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踏进来的,感受就是不一样。
木子将两人领到一间封闭的房间内,对面一扇单面可视的玻璃窗内,一个中年男人蔫头耷脑的坐在审讯椅里,李岭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坐着的男人听到动静,整个人瑟缩了一下,猛然抬起了头。
郑青眯起眼睛“赵添。”
木子解释道“五年前赵添挪用公司资金填补他在股市留下的坑,如果不是蒋春岚替他擦了屁股,恐怕那时他就已经被沈舟逐出了公司,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沦为了蒋春岚的走狗,不止一次的窃取神舟集团的商业机密,不过沈舟此人也不简单,赵添是公司元老级人物,轻易惩办他会遭到董事会的抨击,沈舟便做了个局把赵添流放到了南溪岛,蒋春岚也许是实在无人可用了,把这个人从南溪岛叫了回来,可惜,也是不成气候。”
蒋春岚惯会笼络人心,最终,也是败于人心。
不可谓不讽刺。
“渴……我要喝水……。”赵添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李岭拧开水瓶,刚举起就被赵添迫不及待的抢夺了过去,仰头咕咚咕咚拼命的灌水。
喝完一整瓶水,赵添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李岭将一张报纸放在他面前“看看吧。”
报纸的头条是冉家货船失踪的消息,如今江州纸媒电视网络各大平台全部都是攸关于此的报道,新闻标题起的夸张又吸睛。
赵添愣了愣,猛然抓起报纸,仔细看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冉家也有今日,报应不爽啊。”
李岭眯起眼睛“赵添,难道冉家货船失踪,和你有关系?”
赵添一脸惶恐“警官,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个平头老百姓,左不过多些臭钱罢了,我能把一整艘货船搞失踪?我又不是水怪。”
“是吗?冉家的货船最后失踪的地点在南溪岛附近,我记得你在南溪岛呆了两年吧。”
“警官冤枉啊,难道死者路过我家门口,你们就怀疑我杀了人吗?这也太没天理了,我赵添是风评不佳,但您也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
“这两笔账单,解释一下。”李岭将两份文件甩在赵添面前。
赵添脸色由白转青,“我承认,我是做过一些违法的事情,但这跟货船失踪有什么关系?警官您不要冤枉人。”
“冤枉?蒋春岚已经成了阶下囚,你还做你的春秋大梦呢,醒醒吧,不会有人救你了,老实交待了,还能从轻处罚,否则……。”
赵添心脏一抖,双手下意识攥紧,跳跃的眉峰昭示了他内心的极度挣扎。
“蒋夫人……真的被抓了吗?”对方分明说过,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救出去,现在他心底没把握了,如果蒋春岚自身都难保,哪里有能力救他。
李岭挑了挑眉,并不说话,坐在审讯桌后,一身威压迫人,并无一字言语,就足以击溃赵添的心理防线。
这几天他又饿又累,身体心理都在遭受着极大的折磨,现在早已身心俱疲。
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还在坚持什么?
“货船失踪的消息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大概知道点线索。”
赵添垂着脑袋,“两年前,南溪岛涌入了一批海盗,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一开始也很害怕,但是这群海盗得知我是华国人,对我十分友好,甚至还找我打听……。”
说到这里,赵添顿了一下“找我打听冉腾霄的消息,我那时候才知道,冉腾霄之前雇人灭了这群海盗,他们剩余的一小支人马四处流蹿,伺机报复……。”
郑青啧了一声“原来如此,这群海盗真是好大的胆子。”
南溪岛在遥远的大海之南,是一个独立的岛屿,并不归属于华国,那里尚未被开发,有一些土著居民,因此在赵添被沈舟派往南溪岛的时候,所有人就知道,这是明晃晃的流放。
那里完全就是不毛之地。
如果被海盗肆虐,倒也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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