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心道“听起来颇为复杂,反正我先慢慢练就是。”于是应允。
龙后铭这才开始授她内功要诀,教她如何存想内息流动。
若云也在一旁自行练功。练内功时心神必须宁定,若雨与兄姊争强好胜之心也就渐渐淡了,不再日日与他们过招。龙后铭见若雨不再躁进,自是十分欢喜,也就不忙教她兵刃功夫,只每月初一十五令三子女与自己过招,以考察他们进境。
如此太太平平的过了二年,这一日,龙后铭外出数日归家,考察子女功夫时,竟意外发觉若雨内力似已略强过其兄若风,诧异万分,心想内功一道并非要强好胜便能练成,兄妹间原本差了三年功力,怎会如此?一时无解,便去寻杨少恒,将这番顾虑说了。
杨少恒道“孩子近来的进境我虽是不大了然,不过大哥不必多虑,近来若风分心于读书,而内功一门又重悟性,想是若雨聪明,以致进境较速。”见龙后铭脸上仍是微有疑惑,笑道“再不然就是她半夜不睡觉偷偷练功。”
龙后铭听他此言,微微一惊,说道“若雨三岁时便自睡一房,或真如此,也未可知。不如我们今夜去探探,如何?”
杨少恒脸上微微一红,心道“若雨已经七岁,叫我如何窥探她睡觉?”说道“大哥不必当真,我开开玩笑罢了。”殊不知,他这么一句玩笑却是对了。
当夜龙后铭熬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去若雨的房间探了探,却见若雨盘腿坐于床上,正自凝神练功。龙后铭见了,一张嘴合不拢来,却知练功之时最忌外物干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轻手轻脚去了,一夜尽苦恼于此,难以入眠。
隔日天犹未亮,龙后铭便急急敲开杨少恒房门。
杨少恒推门而出,打了个老大哈欠,喃喃道“大哥,这么早,甚么事啊?”
龙后铭道“昨夜我去窥探雨儿房间,不料她半夜真在练功,怎办?”
杨少恒道“大哥这么紧张做甚,孩子喜欢内功也不打紧,让她自练便是。”
龙后铭道“贤弟别闹了!她才七岁,这般熬夜练功怎么得了?只怕要损了身子!”
杨少恒渐渐清醒,沉吟半晌,说道“不然的话,咱们可打今日起授她兵刃功夫,分她心神,你说可好?”
他想自己曾指点过若云若风二童的兵刃功夫,于情于理,也该相助若雨练这“三十六计功”。龙后铭此际徬徨无计,当表赞同。
于是二人携了扫帚铁枪,叫若雨进练武厅。
杨少恒道“若雨,你内力此际已胜过哥哥,我和你爹决意自今日起教你练兵刃。这路功夫记得你小时候也见过的。”
若雨问道“可是那三十六计功?”
杨少恒微笑道“正是。记心不错。那时你姊姊是取拂尘练的,我现下也去帮你买一个。”
若雨道“可我不想跟姊姊用一样的。我可以自己去挑么?”
杨少恒心道“她这般聪明,怎可拾人牙慧?倒要瞧瞧她是想出甚么长型兵刃,也能如扫帚一般有一端可用以扰乱敌人视线的。”可又不愿单独与她同去,便道“甚好,你跟你爹爹去罢。”
若雨微笑道“爹爹,杨叔叔,我可以自己去么?”
龙后铭闻言大惊,想她出世以来不过跟柳如雪一齐上过几次市集,加之年纪尚幼,路上歹人怕是多了,怎能任她独去?可见若雨一脸跃跃欲试之貌,终是疼爱幼女,不忍拒绝。
正自踌躇,突觉杨少恒拉了拉他衣角,又听他对若雨道“你便自己去罢,小心些便是。”
若雨大喜,心想“还是杨叔叔比较好,我都会武功了,爹爹还担心甚么?”欢天喜地的去了。
杨少恒这才向龙后铭悄声道“大哥莫慌,我偷偷跟去便是。”
龙后铭恍然大悟,登感放心,说道“贤弟也小心些。”
杨少恒笑道“我理会得。”便跟了出去。
杨少恒远远蹑在后方,只见若雨走走跳跳,似是兴奋异常,心中暗暗偷笑“且莫高兴,你可知道兵器铺在哪儿?”
不料若雨好奇心盛,跟母亲出来买菜之时,东望望,西看看,早将附近店家记得了**成,加之那兵器铺本就建在大路之上,门口又插着一枝写了个“兵”字的大旗,若雨竟是轻轻松松的寻着了。
杨少恒心道“这孩子当真颇有两下子。”
然而这时倒是他尴尬了,既想瞧瞧若雨选了甚么兵刃,可店家甚小,若是大模大样的踱进去,绝无不被若雨发现之理,灵机一动,绕至店侧,手指沾了些唾沫湿破窗纸,向里窥探,心道“这般总不会被发现罢。”
只见若雨摘下了墙上一柄铁枪,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细细观看。
杨少恒会心一笑,心道“她看这铁枪,自是因我之故了。”见她又将铁枪挂回,在店里缓缓踱步,缓缓的走到了那破洞之前,杨少恒忙缩身躲起,想她去远,才又探头张望。这时却见她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轻轻挥舞,隔了半晌才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