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明平衡系统重启......一,二,四......数据丢失,重新连接。”
“重新连接成功,检测到宿主克鲁苏,能力符合,智力符合,群种非人类,重新寻找目标。”
“寻找目标失败,重新检视现任宿主。”
“契合度66%,现文明首选目标,文明倾覆度79%,启动黄色紧急预案,强行匹配......”
“匹配成功,高级算法植入。”
“检测到外界干扰,强行驱逐。驱逐失败,检测到世界意志。重新驱逐,进度93%。驱逐成功。“
“检测到外界安全不达标,强行唤醒宿主。唤醒成功,系统进入半休眠状态。
“预设重启时间,未知。预设文明矫正时间,未知。预计宿主死亡时间,未知。维持最低运行,半休眠开始。”
那是什么?有东西在自己的脑袋里。
克鲁苏头痛欲裂,他完全无法思考。
死前那一道撕裂苍穹的刀芒充斥着他的记忆,他更头痛了,那唤起了他深埋于心底的恐惧,即使是最强大的伪生者也无法幸免。
同伴呢?赛尔文的超级星舰击破了王身前最后的近卫队,王他......
他猛地睁开双眼。
外面的世界是全然的死寂,天幕惨白而沉重,只有几只寒鸦的孤鸣能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我的天,我还没死?塔罗安救起了我?”他双手摸索着地面,手掌微微卷曲,抓起了一把潮湿的土壤。
“为什么我会躺在地上?赛尔文的士兵是不会把我丢在地上的。能取下我的首级,也算大功一件吧。”他想抬起手臂,一阵微弱的麻痹感直接让他的心凉了下来。
他的左臂完全失去了知觉。
胸腔内的核心很明显是损坏了,他无法检测到身体元件的受损情况。他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像是躺在吊命床上被一队科研人员围观,或是被电磁锁绑在地牢深处,有塞尔文人在一旁狞笑。甚至是在黑暗中醒来,然后破土而出撞见自己的葬礼,看到同伴们惊愕的眼神。
但唯独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独自一人躺在地上,没有治疗,却没有死亡。
一只手撑着地面,克鲁苏缓缓地让自己翻了个身,跪在了泥泞之中。
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已经失去了动力,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从胸前划过,露出了下面伤痕累累的肌肉。
他用力地咳了起来,天上下着小雨,一遍遍地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
克鲁苏迷茫地转头看了看周围,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土壤,雨水渗进了地底,把泥土泡的发烂。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随即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用右手扶住自己的左臂,原本坚硬无比,经过王亲自改造的机械臂现在正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一小簇透明的神经线露了出来。
低头看看自己的下半身,看似完整,可右腿一用力就疼得他脸色惨白。不过幸运的是,那个重要的地方看起来似乎还能够使用。
他疑惑地偏了偏头,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对,这黑色的土壤,看起来和衰变武器犁过的大地一般相似。
可是衰变武器所经之处,没有生灵可以生存,即使他极为的强大,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他喘着粗气,开始着手剥下已经报废的盔甲。盔甲被扔在地上时溅起了一蓬淤泥,一下子砸到克了鲁苏裸露的脸上,痛的他嘶了一声。
他摸摸脸,发现泥土似乎有着极强的酸性,竟然连他坚韧的脸皮也辣的生疼。难怪这片地方那么的干净,感情所有东西都被腐蚀完了。
不远处,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刀插在地上,露出了半个刀身和刀柄。
克鲁苏大喜过望,王赐给他的那柄长夜刀还在!
他一撅一拐地向刀走去,抓住刀柄小心地拔了出来,随即大惊失色,刀锋的前半截竟然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了。要知道,这可是在衰变武器的攻击下也能保持完整的刀刃啊!
他把刀擦了擦,撕下一块衣服包住,绑在背上。
他的脑袋一片混乱,连长夜刀都被腐蚀了,这是经过了多长的岁月!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看向前方,一点冲鼻的微风抚过他的脸庞。
那现在要怎么办?当年随着王征战四方时他也不曾迷茫过,当年杀死第一个叛变者时他也不曾慌张过,可是现在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该走去哪里。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判定为,迷茫。抽取环境监测报告。抽取错误,资料丢失,启用卫星。”
克鲁苏被吓了一跳,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是脑袋里的声音是什么鬼?
“检测到宿主激烈情绪,疑惑,惊吓。抽取相对应资料,开始播放。”
克鲁苏挠了挠头,这是什么鬼?
“妈的臭小子,烦死了!”
一个声音猛地在脑海中炸响,“每次换代都要录这個东西,烦死了!小子你听好了,这个@?amp;~¥是为了平衡世界所开发的......死,所以不要......靠,这麦克风好垃圾!你可以把自己理解为天选......干!娜娜!你过来,这就是你找到的最好的录音设备?我跟......唉,总之就是这样,情绪什么的,呵呵。”
克鲁苏听得一脸懵逼,这断断续续的是在说些什么啊?
“检测到资料遗失,@?amp;~¥无能为力。开始第二顺序任务,找路。”
克鲁苏的眼前跳出了一个面板,显示出了一账地图,歪歪扭扭地画了一条路指向一个疑似村庄的地方。
克鲁苏没有惊讶,这种东西他以前也用过,不过对于他这种极为强大的战士来说,这种辅助系统除了让他在战斗中分心外别无他用,算是非常鸡肋的玩意。
但现在他正好需要一个这样的辅助系统,所以他决定不去纠结它出现的前因后果,反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背着长刀,开始顺着面板给出的路走了起来。雨还在不停的下着,他抬头看向天幕,果不其然这是一场典型的酸雨,而且是强度非常可怕的那种,前文明工业产生的酸雨和这比起来简直就像清水般干净。
雨点打在仿生人的背上,足以瞬间杀死人类的雨点却没能让仿生人皱一下眉头。
而这个世界的人类还不知道,他们正在奴役着的群族的首领,重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