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皇爷,武湟应该就在前面,根据太和山的地图,那是是一面没有去路的倚天绝壁。”卓统领立在此次统帅朝廷精锐的大统领姬薄身前。
姬是大周的国姓。
姬薄是大周的皇室成员,亦是此行大军最大的依仗。
一千人的精锐,即使折损上百人,士气也没有稍减半分,因为姬薄是大周的战神,所有人都相信,这位大周战神,一定能带领他们拿下武湟。
天子望气术是大周皇室的秘技,姬薄在天子望气术的造诣,已经直追大周太祖,因此他虽然没有见过沈墨,仅仅望气,就得悉沈墨再不是代替陛下出家的那个侯爷。
姬薄身后的玄衣卫如潮水般随他靠近武湟身处的位置。
大军徐徐而上,即使天空有沉郁的阴影,也没有影响玄衣卫的步伐。
直到距离武湟百丈的位置,乃是武湟身处巨岩的另一角,姬薄挥手让玄衣卫们停住。
姬薄骑着一头黑色的宝马,马头形似龙首,这是天下罕见的神驹——黑龙驹。而他背着一杆长枪,赫然就是霸王枪。
他目光朝前方看去,武湟就在他目光的尽头。
在此之前,姬薄南征北战,成为大周的战神,可是他终有老去的一天,在他老去之后,暗流汹涌的帝国,需要一个守护神。
武湟正是由他选中。
正如他过去每一次对敌人的征服和践踏,武湟正是他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将其收服所带来的满足感,亦必定会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其实收服武湟的计划很大胆,几乎遭到朝廷大部分人的反对,可是姬薄一意孤行。
非是他有绝对的把握,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胜利的滋味,且每一次胜利都越来越容易,带来的满足感便越来越淡薄。
在武湟出现之前,姬薄已经很难遇到像样的挑战,如果有,那就只能去挑战完全没有战胜可能的太和道人。
何况太和道人还有崇高的名望。
姬薄当然不会去干这样愚蠢的事。
因此武湟出现之前,姬薄已经时常感到空虚,他的功绩实在太大,大到皇帝已经不敢再给他任何立功的机会,而姬薄对大周神都的种种日常琐事以及朝廷的勾心斗角也感到十分厌烦。
收服武湟的计划,虽是他一意孤行的结果,其实也得到了皇帝的暗中支持,大概皇帝是想借此让他和武湟两败俱伤。
即使皇帝对他最是崇拜不过,帝王的本能,依旧让皇帝想要平衡朝局,获得安全感。
于是姬薄也算是成全了陛下。
登上巨岩,看到武湟的刹那,姬薄突然明白了武湟是什么样的人,这位魔界的圣者,有着不同世俗人的追求,他对人间的权势绝对是毫无兴趣。
姬薄想起了那块天帝碑,象征“永无止境”的道。
许多人都以为天帝碑是真正的天帝留下。
其实大谬,天帝碑的帝不是神话的天帝,而是永恒存在的道。道经有云,“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象帝之先。”
帝是道的产物,本身是道的延伸。
世人对道并不理解,往往牵强附会到神话上面。
而此刻的武湟,也仿佛成了一种“道”的象征。
武湟身上没有惊天的杀机,可是哪怕一缕发丝,都可能成为惊人的杀人武器。
姬薄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这是天子望气术观望不出来的。只能亲眼见到,才能深深体会到此刻武湟的状态。
对方已经进入到一种无人、无敌、无我的状态。
与这块巨岩,以及身后的倚天绝壁融为一体。
武湟目光和姬薄接触的刹那,开始起身。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可是即使放缓千百倍,也不会让人感到一丝一毫的凌乱,只有贴合自然。
简单的一个起身动作,就让姬薄身后的玄衣卫感到无尽的恐慌。
天空中的沉郁阴影,亦随着武湟的起身,压在他们每一個人的心头。
武湟缓步朝姬薄等人走来。
这次,一向军令如山的玄衣卫,在没有听到姬薄的军令前,不由自主开始射出强劲的弩箭,箭矢经过特制,能破解修炼者的护体罡气。
箭雨如暴风雨而至,可武湟好似一座大山走来,风雨不侵,哪怕箭矢带起最狂暴的劲气,也不能让他的步伐有一丝一毫的错乱。
箭雨很快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兵器,想要阻止武湟魔王般的步伐。
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在沈墨的感知里,太和山下的地底大湖正在以难以理解的方式干涸。玄衣卫如蚁潮一样对武湟前赴后继,可是依旧没有能动摇武湟分毫。
武湟哪怕一片衣角,都如大山般不可摇动。
一名名玄衣卫在武湟身边倒下。
他们平生的绝学和武技,在武湟面前失去了任何效果。
地底大湖在干涸,而武湟身上的力量却越来越浓厚,且和他本身浑融一体,无分彼此,那是象征大道的力量。
不知何时,天上的乌云散去。
玄武七宿横跨天际,再无一物可以遮掩玄武七宿的光芒。
“贤弟,或许玄武七宿才是我真正的来处。”
武湟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在姬薄手下,横推当世无敌的玄衣军,此刻兵败如山倒,这样的场面,乃是姬薄都意想不到的。
甚至玄衣军在武湟心灵压迫下,连阵法都结不出来。
无论如何,姬薄都远远低估了武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