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刚打发李氏去整理账册，看到张氏来，一脸没好气道：“平日不见你，今天到是一叫就到，有了人撑腰，还真是不一样了。”

面对老夫人的挤兑，要是换做过去，张氏一定会满心委屈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可如今她确实不一样了。

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她看着秦老夫人道：“母亲这话说错了，母亲叫我，我可不敢怠慢，只是过去身子不爽利，何况母亲也怕我将病气传给你，才不唤我过来，哪有我不愿来之说，儿媳可是恨不能天天在母亲身边伺候着，替相公敬孝道才是。”

看她居然敢跟自己正面呛声了，秦老夫人顿时又气歪了鼻子，而且她不提也罢，这一提起，秦老夫人就想到了今早秦牧奕来说的话。

一拍桌子道：“好啊，你还学会跟我犟嘴了！”

“老夫人此话差矣。”孙嬷嬷可不会看着张氏再被人欺负，不然她不就白被永定侯府的人送来了不是。“我家夫人最是和善，那是全府上下，不，应该是全帝都都知道的事，不然哪儿会……”孙嬷嬷故意停顿了一下，深味的看了秦老夫人。

她家小姐要不是太过和善，也不会被他们欺负成这样。

“所以，哪敢与您犟嘴，这话要是说出去，别说旁人，怕是就连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不信。”孙嬷嬷笑盈盈道。

听她又搬出了太皇太后，秦老夫人就气得想砸桌子。

可心下却也不敢再为难起张氏来了。

张氏垂着眼睫没有说话，苼苼说的没错，这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一旦知道她身后了足够的靠山，就是连往日欺她到土里的人，也不得不收敛起来。

而孙嬷嬷则想着，还是小小姐聪明啊，不然小姐还得被人欺负着呢。

秦老夫人看着张氏和孙嬷嬷，心里真是憋屈的不行，想仗着身份拿捏张氏是不可能了，可有些话她却还得说。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去打扰老爷和我儿子的清静。”

张氏一愣，这话她就听不懂了。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不用装傻！”秦老夫人冷哼了声，将今天秦牧奕来找她的事说来。

末了，再道：“你心中有什么不满，直接寻我这个老婆子就是，何必到亡人面前嚼舌根！”

张氏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秦牧奕。

这些话，可不像是奕儿会说出来的，莫非是苼苼的主意？

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了数。

而孙嬷嬷也道：“老夫人，我家夫人可不会做这种事！”

“不会？那是谁？”

“母亲，俗话道头顶三尺有神明，既然神明在三尺之上，又何须我们这些凡人多嘴多舌？”张氏语调柔软，可话却是铿锵有力的。

秦老夫人瞪着她道：“你的意思是，是老爷和风儿自己看见了？”

“公爹和相公的牌位就放在祠堂，若心有牵挂，出来瞧瞧，也不是不可能。”张氏软声说。

但这话，着实把秦老夫人吓了一跳。

甚至慌忙瞧了瞧身侧，然后才重新看着张氏。

张氏垂着眼睫，但脸色坦然，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何况，谁会拿自己死去的公爹和相公开玩笑呢？

秦老夫人心里不得劲的很，想骂张氏，可又真是生了顾忌，生怕她那老头子和儿子这会儿就在一旁看着呢。

想到这，她的后背就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