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6 破法(2 / 2)

但那样太过危险,所以宁洛不想操之过急。

境界这种东西,向来都不是宁洛的约束。

他修炼的是道解,他有自己的境界标准,与万法界的体系并无干系。

“照这样看来,所谓法器,就是已经提前将真意炼入其中的器物。”

“所以每一件法器,都有固定的功用。”

“庞叔为黑钢盾凋镂出了鳞甲,厚土,金刚,熔岩四种道纹。”

“在祭炼法器之时,又用上了蛟鳞,金玉岩,地心石乳”

“换言之,就是耐热,耐寒,耐腐蚀,耐物理,耐纯灵”

“懂了。”

宁洛微眯着眼,黑钢盾器的破绽已然窥见。

他心念微动,顿时蕴养多年的太玄幻剑落入掌心。

丈许长的剑刃显得格外瞩目。

庞叔眉毛一横,当即察觉到一丝危险。

因为宁洛的真气,在他认知中,却觉得有些陌生

“好纯净的真气!”

“还有这幻剑法门,莫非他得到过清月府的剑宗传承?”

庞叔无暇细想。

因为在他沉思之际,太玄幻剑中酝酿的力量越发磅礴!

无穷真意汇入其中。

以至于那虚无剑体之上电芒游走,俨如方才历经天劫洗练,雷光久久不绝。

终归只是八境真意罢了。

八境真意,难道也想撼动道境的法器?

这怎么说都太过天方夜谭了吧?

庞叔虽说惊讶于宁洛的实力,但要说他的法器盾牌会挡不住,他是不信的。

宁洛也不信。

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因为他不会这么做。

宁洛气息沉浸,奔雷剑意急涌而上!

所谓真意,便是依附在术法灵技上的程序,也可以称之为插件。

那么想要破开黑钢盾牌的防御,风雷插件无疑是上上之选。、

宁洛没有些毫犹豫,甚至没有给庞叔任何准备的时间。

他高举太玄幻剑,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剑法,没有剑招。

有的,只是手腕一振!

太玄幻剑裹挟着浩瀚的真意与道蕴,拖曳着如雷瀑般的慑人尾迹,骤然间噼落而下!

轰卡!

雷霆轰鸣!

俨如天罚倾落!

朴实无华的奔雷一剑,骤然噼在了黑钢盾牌之上!

未等太玄幻剑触及黑钢盾牌,盾牌表面便悬起一片如龙鳞般密集紧凑的障壁!

龙鳞的间隙中,俨如尚未冷却的熔岩,隐隐透着些赤红的火光!

嗡——

道蕴轰然相撞,真意转瞬交织!

雷火迸现,天地轰鸣!

整个炼器石室都为之一颤!

庞叔童孔骤然一缩!

因为他分明看到,宁洛那一剑落下之后,龙鳞障壁竟是瞬间便多出了一道前后通透的裂痕!

奔泻的雷光穿越障壁的裂隙,轰击在黑钢盾器的表面,继而轰然爆散,如烟火般顷刻炸开!

“什,什么”

“这!这是八境的力量?!”

但可惜

没有了后续。

雷鸣炸响,尘烟四散。

然而当乌黑的浓烟逐渐散去。

庞叔满脸错愕地看向手中的盾器。

他原以为,自己或许要大吃一惊,或许手中的盾牌将会裂解成无数碎片

然而黑钢盾牌安然无恙,连裂痕都并无一道。

他想多了。

庞叔怔神良久,呆滞地眨了眨眼睛。

结果和他预期得一模一样,但也不完全一样。

至少,似乎过程和他试想中大相径庭,甚至险些让他错以为,自己辛苦炼制出的道境法器,甚至扛不住八境真意修士的全力一击。

好在,这么荒诞的结果未曾出现。

“哎,我怎么会想到这么离谱的结果?”

“真的是,估计是神州近来异事太多的缘故吧。”

庞叔自顾自摇了摇头,沉默良久,才终于放下黑盾法器,得意道:“如何,现在知道法器的厉害了吧?”

宁洛不知何时收回了太玄幻剑,神色波澜不惊,只是微微一笑:“确实厉害。”

庞叔眉头一皱,总觉得宁洛这话有些违心,似乎说出来不太情愿一样。

罢了。

年轻人嘛,不都是如此?

想来只是不服输而已,其实他心里应该也知道法器能给修士带来多大的裨益。

然而,庞叔不知道的是。

宁洛留手了。

其实,如若宁洛未曾压制太玄幻剑与奔雷真意,这面黑钢盾牌,就已经毁了。

甚至宁洛原本还打算以冰柩真意与奔雷配合,如此就必然能够击溃黑钢盾牌的防御。

但现在看来,毫无必要。

区区道境法器

也不过如此。

宁洛摩挲着下巴,心道:“菜是菜了点,但也不至于没用。对于道法运用自如的强者而言,法器一般不适合当主战兵器吧?更何况做些支援用的辅助道具,也包括当初颜丰给我看的那种小铃铛。”

“或者,用来给弟子炼制防身法器也挺有用的?”

“反正不适合炼兵。”

宁洛是这么觉着的。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法器相较于灵器,更强调便捷与功能性。

假使宁洛不懂火土真意,那给他一面火土盾器,自然能够补足所学的漏洞。

但宁洛有寰宇真意,坐拥从无数宝地中得来的真意道蕴,又如何需要以法器来弥补短板?

法器固化的道纹反而会限制宁洛的发挥,让他没法全力施为。

更有甚者,其实那些翱翔天际的飞舟,包括那艘巡游九府的天运龙舟,其本质也算是法器。

换言之。

就是下限高,上限低。

对真正的强者而言,自然是灵器更好用就是了。

庞叔不知道宁洛在想些什么,但他也没好意思再炫耀下去。

即便黑钢盾牌完好无损,可他方才却在宁洛面前明显表现出了惊愕。

那是对自己炼制的法器缺乏自信的体现。

所以,庞叔已然没有了骄傲的本钱。

庞叔沉默片刻,继而自语道:“幸亏没给你噼坏,不然老夫怕是要交不了差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你小子也学了大半个月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宁洛来军器厂帮工,原本只是因为他是外地来的,要隔离一段时间。

眼下大半月过去,宁洛理应可以离开。

但他还不想走。

宁洛思索着应道:“晚辈此行本就是为了求学炼器之法而来,既然在军器厂有所收获,不如就再多滞留些时日,不急着离开。”

庞叔敲了敲自己颈椎,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他其实是无所谓的。

反正宁洛就在旁边看着而已,伙食什么的也用不着他操心。

但问题在于,庞叔是收了好处的。

光是看着能有什么收获?

炼器一道,终归得是实践出真知。

可庞叔手头都是些神威军将领的订单,哪有空手把手教宁洛?

而且

真要这样言传身教的话,庞叔觉得

只有两张交绡,这学费,还真不够!

他好歹也是一方巧匠,岂能因为区区两张交绡,就不遗余力,倾囊相授?

不够,得加钱!

但可惜,这倒是他想多了。

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宁洛的了。

光是这区区一次炼制,宁洛便已然洞彻了炼器的本质。

锤炼,淬炼,祭炼。

根本就只是入门的基础,没有为此大费周章的价值。

宁洛有更想尝试的东西。

他要的,是独属于他的炼制之法!

一念及此,宁洛视线偏向锻冶台,刚打算开口。

然而。

石室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呼喊声。

“老庞,在吗?”

庞叔歪了歪头,神色有些困惑:“紫玉道兄?倒是稀客。”

说着,庞叔手掌一挥,石室大门缓缓打开。

那被唤作紫玉的名匠步入炼器室中,开门见山道:“老庞,军器监大人唤我们所有名匠巧匠到他那集结,说有事要吩咐,跟我们去一趟吧。”